曲暮聽這話笑出了聲,路城聽到笑聲補充了一句:「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只不過這樣彼此都有個臺階下。」
曲暮長長地「噢」了聲,答了句「確實」。
曲暮偏頭笑了一下:「看不出來啊路神。」
路城只看到他一晃而過的半邊笑臉,不答反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路神」他倒是經常聽別人叫他,但是從曲暮口中說出來似乎有一種別樣的感覺,畢竟半小時前,兩人還是彼此看不順眼的狀態。
「路神啊,大家都這麼叫。」
這麼一說,路城就笑了,「那我們算是冰釋前嫌了麼?」
曲暮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少年飛馳在雨中,大聲道:「本來也沒多大事。」
意思就是這事翻篇了。
兩人聊著聊著也就到家了,褲腿一個比一個濕。
路城往身後的豪宅望了一眼,每一扇門窗都被黑暗包圍,說明主人已經睡下了。
「進去換套衣服再回去。」
雖說雨小了很多,但他不知道曲暮還有多久才能到家,這樣回去八成得感冒。
「不了,雨小了,再見。」曲暮不由分說,踩著車就走了。
直到他半掩在傘下面的身影消失在拐彎處,路城才轉身摁了指紋進門。
他一進門,還沒換下濕噠噠的球鞋,就發現玄關處多了個人。
路姚遠的輪廓晦暗不清,但一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全身上下的威嚴完全沒有被黑夜消磨掉一星半點。
路城換了鞋,徑直地越過他。走沒兩步,就聽身後那個他叫做父親的男人問:「去哪了?這麼晚才回,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媽媽擔心了一晚上。」
路城腳步不帶停頓,掃了眼二樓,「虛情假意,現在不是睡得挺香?」
「還有,我媽在生我時就死了。」
「你——」路姚遠指著他,指尖微微顫抖,「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什麼樣了!天天在外邊跟那班狐朋狗友鬼混,除了成績好看點,哪哪還有點人樣?」
路城沒回頭,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路姚遠說這種話了。早些時候他還會跟他理論,但現在不會了,再怎麼說也是雞同鴨講。
路姚遠見路城沒任何反應,漸漸穩住自己,突然問道:「剛才外邊那個是誰?也是你那狐朋狗友之一嗎?」
路城停頓了腳步,回過頭來,「跟你沒關係。」
「你是要氣死我啊你!」
「我不想跟你吵,你老婆女兒還在睡,當心吵醒他們。」
路姚遠真的就閉嘴了,而路城拖著那隻跟不太上的腳跨上樓時,只覺得諷刺。
隔天一到教室,曲暮就跟於木飛要了路城的微信。
於木飛面露懼色,「不是吧哥,你前兩天不是一聽到路哥就煩嗎?怎麼這會要他微信了?等等,你不會真的要跟他約架吧?」
「?我跟他約架幹嘛?還有,我也沒一聽到他就煩吧?」
徐寧轉過身來,壓低聲音:「曲哥你不會不知道吧?論壇上都傳你要去找路神打一架。」
曲暮擰眉,「不是,論壇上造謠滿天飛不是你們自己說的麼?這都能信?」
徐寧搓了搓手,訕笑道:「害,這不是瓜田從來不缺碴嘛,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於木飛拍了拍他的肩,「哥們自然是信你的,但是你態度轉變太快了,而且你倆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真的怕你倆一個急眼打起來。」
曲暮伸出兩根手指,將他放在他肩上的爪子拿走,「我是那種人麼?」
「顯然不是,就是路哥一副手無縛雞、弱不禁風的好學生模樣,還是你比較能打一點。」於木飛說完稍微想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