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靈玉本就只是一時氣急才當著下人面和丈夫動手,沒曾想真的打中,一時也愣住了,這一抓抓來根本沒有反應,眼前一花,竹條被唐笑天奪了回去。唐笑天面沉如水,竹條一指上官靈玉身後,沉聲道:“缺兒,給為父出來!”上官靈玉心疼兒子,張開櫻口剛要說話,被丈夫如*神一掃,心中一凜,知道丈夫動了真怒。不敢言聲,默默讓到一邊,露出身後的唐缺來。
唐缺一看母親也不敢再護自己,知道今天這頓打是逃不過了,也不知他剛滿五歲的孩兒從哪裡來的性子,一掃方才的頑皮模樣,默默走到父親面前,眼神裡滿是倔強之色。唐笑天看著唐缺玉琢般的小臉,心中疼惜,但這小子年紀幼小便如此頑劣,不嚴加管教,長大了可想而知。狠狠心,冷聲道:“跪下!”
唐缺也不做聲,默默跪下。唐笑天揚起竹條狠狠抽下,問道:“以後可還捉弄老師?”唐缺捱了一記,小身子一抖,卻是一聲不吭,唐笑天心中更怒,這孩子倔強如牛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又是一記抽下,唐缺背上衣服已是抽開了一道口子,隱隱看見裡面的血痕。唐笑天又問道:“以後可還捉弄老師?”唐缺小小的臉上滿是堅毅,咬著嘴唇不說話。上官靈玉已是再忍不住,哭道:“相公,缺兒年紀尚小,這等家法他怎麼禁得住……”唐笑*道:“慈母多敗兒,小小年紀如此頑劣不加管教。難道要他以後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才來管束嗎?”揚起手中竹條正要再抽,卻聽到一個聲音冷冷道:“你小時比他頑劣十倍,老夫可曾如此管教於你,你如今可做了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
唐笑天聽到這聲音身子一抖,連忙垂首肅立道:“爹爹!”來人正是唐天豪,老家主一至,滿園子的人都跪倒一地:“老爺!”唐天豪揮揮手,一雙眼睛冷冷從眾人臉上掃過,老管家唐七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緩緩從園門走了進來。
走到唐缺身後,唐天豪看了唐缺背上一眼,一雙眸子隱現怒色:“才五歲的孩子,犯了多大罪過,要這樣處罰?”唐笑天解釋道:“爹爹,這劣子不聽先生管教,這倒也罷了,卻還不知如何從後山蛇園摸了一條竹葉青,放進了先生的硯臺裡……”唐天豪聞言問道:“那先生可曾被毒死?”唐笑天看了唐缺一眼:“那倒未曾,雖然被嚇得不輕,但那蛇卻是被拔了毒牙的。”唐天豪冷笑道:“既然沒死,便不是什麼大事,何況缺兒事先拔去了蛇的毒牙,便只是嚇嚇他而已,那先生自己膿包,一條小蛇便嚇倒了,怎怪得缺兒?”唐笑天被父親這不講道理的話問的瞠目結舌。心道人常說隔代親,果然如此,父親如此嚴肅方正的一個人,什麼事情一牽扯到缺兒,就不講道理起來。
唐天豪一甩袖子,拉起唐缺,溫言問道:“缺兒,可還走的動路麼?”唐缺點點頭,唐天豪笑道:“不愧是我唐天豪的孫子,硬骨頭!”又問道:“你為何要捉弄那先生?”唐缺烏黑髮亮的眼珠子轉了轉,道:“那先生整日便教我們讀些《論語》,《大學》,孫兒們有些不明白的問他,也是滿口子曰詩云,說不出一個實在道理來。這等樣的先生,便請一百個來,孫兒也要捉弄得他自己要走!”唐笑天被唐缺這番話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唐缺顫聲道:“孽障,孽障!”唐天豪卻是哈哈大笑,把唐缺抱到懷裡,瞪了唐笑天一眼:“什麼孽障?這才像我唐天豪的孫子,夠豪氣,有見識!那些腐儒的書,不讀也罷!”又笑著對唐缺道:“乖孫,跟爺爺到聽濤小築去住,爺爺來教你,管教比那些腐儒有趣。”唐缺用力的點點頭,唐天豪放聲大笑,也不管唐笑天臉色怪異,自顧和兒媳招呼一聲,便抱著唐缺揚長而去,老管家唐七走在身後,對唐笑天夫婦微微一笑虛虛行了個禮便跟著去了。
唐笑天給唐七回了個禮,把手中竹條一甩,頹然長嘆。上官靈玉見兒子逃過了一劫,心裡歡喜,看到丈夫滿臉不豫之色,故意用手肘推了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