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難不成讓宋博看到江東左軍的底細,對江東左軍會有什麼好處不成?
宋博目睹這場小規模的海上接觸戰後,就一直默然不語。
林縛凝目遠望在海平面上露出頂尖的大小洋山島,這時候起了東風,使往大小洋山島去變成順風,有了風勢好借,就極大的提高了航行的速度。
葛存雄撒了一把著色的木屑到水裡,心間默默計數,待水面上的木屑移至船尾,計算出航速,跟林縛說道:“風勢不改,再有一個時辰,我們便能趕到大洋山島……”
林縛抬頭看了看天,天黑還有兩個時辰,說道:“傳令下去,使各部做好登陸作戰的準備,務必要在天黑之前攻下一島,要停船休整……讓趙青山過來商議登島細節。”
葛存雄親自盯著傳令兵透過旗幟傳達林縛軍令,林縛也觀察各船回應的旗令,片刻後,趙青山乘小船過來,林縛便將葛存雄、周同、敖滄海、趙青山等人召到指揮艙裡商議登島作戰的細節。沒過多久,就議定登島事,趙青山、葛存雄、周同、敖滄海等人各自去準備,林縛回到尾艙甲板上,跟宋博聊起剛才的海戰,問道:“剛剛一場海戰,你怎麼看?”
宋氏雖然沒有派子弟滲透到東海寇勢力裡,但是宋博對實際由奢飛熊控制的東海寇勢力也不是全無瞭解,他抿了抿嘴唇,說道:“雖說這時候東海寇的主力應該在南面四百里外的昌國縣諸島上,但是東海寇在海上缺乏堅固的大型戰船,若是不能想辦法補足缺陷,今後在海上作戰,還有可能會吃虧……”
“有什麼話,在我面前無需諱言,”林縛說道,“奢飛熊控制的東海寇六月中旬試探性的攻佔明州府南部的象山縣,在盤踞一個月之後,才在兩浙兵馬的圍攻壓力下退回海上。其主力退到昌國島後,非但沒有分散,從七月中旬到今時,反而聚集了更多的兵馬,從中能看出奢飛熊有在陸上佔據城池、逐步蠶食兩浙的心思……想來你也清楚,做事情能分管齊下、齊頭並進最好,然而資源總是有限的,兼顧到陸上,就無法兼顧海上,便是宋兄返回晉安,跟奢家建言大造利於海上會戰的大型戰船,你以為奢家有幾分可能會採納你的建議?”
宋博沉吟片刻,說道:“十年戰事,民眾是太辛苦了,沒有三五年休養,很難再榨出油水來。要不是朝廷難以讓人放心,沒有人希望戰爭持續下去……”
“朝廷難以讓人放心?”林縛嘴角露出輕笑,又強調的再反問一句,“今日的朝廷難以讓奢家安心嗎?難以讓宋家安心嗎?抑或是今日之朝廷,讓奢家、宋家覺得即使棄陸走海的戰略失敗了,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宋博臉色訕然,至少受奢家控制的東海寇越發的猖獗,便是看透朝廷孱弱不堪的虛實,只是宋博也是心高氣傲之人,給林縛如此數落,忍不住要回敬一兩句:“劉安兒諸賊大寇地方,使淮、漢諸水沿岸幾成廢地,然而地方上諸雄崛起,有幾人不是在剿匪之時藉機掌握軍隊?嶽冷秋重建長淮軍,當今聖上從內侍省選派心腹以為監軍使,然而此監軍使給嶽冷秋哄在江寧逍遙快活,不能節制嶽冷秋在軍中權柄。濠州因流寇作亂,驅賊後廢而新立,府縣長官無不出自嶽冷秋門……此事,林大人可知一二?”
嶽冷秋根本就不是什麼忠介之臣,有擁兵自重的機會,哪可能老老實實的打造一支忠於朝廷、忠於元氏卻不忠於他自己的長淮雄師?
可以肯定的是,李卓五年平虜之策無法獲得成功,中樞不能掌握一支強有力的中央軍隊,東虜的威脅不能消除又一時不能入侵中原,地方勢力便會藉機崛起成割據軍閥——這簡值就是時逢亂世末年、王朝興替必然會發生的規律。
宋博雖然拿嶽冷秋獨掌軍中大權說事,實際也諷刺林縛借江東左軍控制崇州地方之事,沒有立場指責奢家、宋家的不是——林縛自然也聽得出宋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