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飛虎要敢亂來,恰恰給將到江寧赴任的李卓以及顧悟塵一個將奢家在東南諸郡隱勢力連根拔除的藉口。
林縛就帶著周普與四名護衛武卒乘船回到河口,河口這邊也沒有下令警戒,也沒有將今日才選出的四十名武衛調到草堂來以壯聲勢。
大小鰍爺帶人去了龍江船場,曹子昂要暗中警戒,林景中在竹堤碼頭等候林縛過來。連日來,事情不斷,林景中的膽色也鍛煉出來了,將這邊情況跟林縛簡說了一遍,就陪他上岸來。
林縛拾階上了河堤,看見奢飛虎在二十餘騎的簇擁下守在草堂前,皆披甲執銳,連奢飛虎也穿了一身玄色犀甲,顯得英武非凡。奢家叛亂十年間,奢飛虎便以武勇著稱,說實話,奢家讓他來江寧擔任進奏使刺探情報也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只見陰沉著臉肅穆的等林縛從獄島歸來,倒是宋佳一襲紅裝站在諸披甲武士中間,顯得紅顏嬌媚——圍攏屋角樓拿青銅鏡將火光反射到草堂前,使得這邊明亮如晝。
“烏鴉爺親自守在角樓上,窺得奢家還有上百名武士散在籬牆外伺命。”林景中跟林縛彙報說道。
“你怕不怕?”林縛笑著問林景中,“奢家精銳可跟東城尉的那些雜兵遊勇不同,要是奢飛虎真有膽子亂來,我就算將守獄武卒都調到河口來,也擋不住奢家百餘精銳將這裡屠殺個乾淨……”
“……”林景中微微一愣,他對兵卒戰力沒有多麼清晰的概念,前些天他看到這邊將流民壯勇組織起來聲勢極壯,成功的將東城尉五百餘兵馬嚇退,還將五百多市井兒來了個甕中捉鱉,自然也自信心爆棚,只當這邊兵勇如神,誰來了也不怕。這邊流民壯勇組織起來有二三百人之多,將守獄武卒調來,人手比籬牆外的奢家武士要多兩三倍,沒想到在林縛心裡還是如此的不堪,林景中只得心虛的說了一句,“你不怕,我當然也不怕。”
“……”林縛輕輕一笑,具備膽氣才是訓練精銳之卒的第一步,嚴格刻苦的訓練以及大量的實戰經驗都是精銳之卒必不可缺的條件,秦承祖一系人以在淮上縱橫十載,自然堪稱精銳,奢家在東南興戰十載,裂土封侯之後還能保留萬餘兵馬,這萬餘兵卒自然都是百戰精銳,奢飛虎帶來江寧的護衛自然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守獄武卒才有兩個多月的訓練,河口這邊的壯勇也只是稍加操練罷了,要是能在正面接戰中將奢家精銳殺退,那隻能說是奇蹟生了。
“看他夫婦帶著二十餘騎護衛就敢來到籬牆內興師問罪,就知道他們也有這個自信啊……”周普笑著說道,“他大概不知道我們這邊當真要撕破臉,將他們夫婦殺掉還是有把握的。”
大小鰍爺帶來江寧避難的三十多個淮上抗捐漁民,在淮上跟官府明爭暗鬥了好些年,都精習拳術,朝廷將東南精銳抽調到中部以及西北清匪,才迫於形勢從淮上撤出投靠了長山島。雖然其中大部分人編入船工、水手給大小鰍爺帶去龍江船場,但也有十名精銳編入武衛,有這支騎兵在手,此時真要在籬牆內殺奢飛虎夫婦,差不多有**成的把握讓奢家在籬牆外的百多精銳救護不及。
“何苦要如此血腥?”林縛搖頭笑道,昂道闊步朝奢飛虎那邊走過去,嘴裡朗聲說道,“少侯爺與少夫人踏青而返,領略春光可佳?”
奢飛虎不知道河口用什麼手段竟然將遠處角樓上的燈火投射到草堂前照得這邊明亮如晝,他看著林縛臉上虛偽之極的笑容,偏偏從他的笑容裡看不出半點的驚惶失措,心裡恨得要命。他當然不敢下令這河口給屠了,帶著人過來,只是給林縛心裡增加些壓力,增加些說話的籌碼好將刺客討過來,但是看林縛如此鎮定,就知道自己落在下風。
“可準備好宴席?”林縛將躲在草堂裡探頭看的柳月兒、小蠻招手喊過來問她們,“中午未能將少侯爺與少夫人留下來用餐,此時不能馬虎了,你們快去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