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則不能盲目對西沙島加以改造。
西沙島此時東西寬近四十里,以此時揚子江水流對西沙島的沖刷,不用兩百年的時間就能將這麼大的一座島完全衝坍掉,再由海潮在下游積造一座也許更大的沙島來。
在西灘築寨,隨時都有給江水衝坍的威脅,在東灘築寨,由於海潮不斷的積淤,將找不到適合建塢港碼頭的灘岸,南北灘的坍淤情況雖然沒有東西灘那麼嚴重,卻也不是沒有。
林縛與在座的諸多人當然不希望花費絕大精力建造塢港碼頭一兩年時間過去就廢掉。
當世對江口沙島開不夠,經驗不足,也許以後當崇州或平江府的土地緊缺到一定程度之後,人們將被迫從沙島爭地,自然就逐步積累出有效的治理經驗;對於後世來,有些經驗便成為普通人都能具備的常識。
林縛說道:“要克服西沙島的地質缺陷,要從內外兩方面入手,一是島內排水設施要建齊全,排除內部積澇對灘岸的衝擊;還有就是儘可以減少江流、海潮對灘岸的直接衝擊,我們可以在觀音灘外圍築橫堤出去……”林縛拿手指在西沙島北面的觀音灘位置往北畫出兩條印子延伸到江裡,“枯水時,這一側的淺灘都很會露出來,橫堤就築在淺灘上。東側橫堤擋海潮積淤,西側橫堤使江流改向,避免江流直接衝擊塢港。風雨季,也能使船避入其中,今年入冬後先修兩道,日後看需要再在兩側增加橫堤擴大塢港規模,只是工程量會稍稍大一些。”
“工程量倒不是稍大一些,”林夢得眼睛盯著林縛拿指甲劃出的兩道印子,“河口這邊主要是挖水道,還用了這麼多的工時,觀音灘除了橫堤之外,水道也要挖,岸頭還要築石壩子,而且西橫堤要擋江堤,怕是要築大石壩子才行……”
“都築石壩子,中間填土,兩橫之內的深水停大船,易積淤的外側可以停小船,”林縛說道,“江岸碼頭一個泊位,我們可以投入四千兩銀子,西沙島的塢港可以投四萬兩甚至八萬兩銀子……”
曹子昂說道:“西沙島人力不缺,組織五千勞力,幹六個月,差不多也應該夠了。”曹子昂這段時間來,就在河口組織人手從事江港的建設,他本人又十分擅長致用之術,研究頗深,能跟得上林縛的思路,其餘人則細思在觀音灘外築橫堤的用處。
林夢得心裡默算:五千壯勞力六個月的伙食開銷少說就要兩萬兩銀子,大量石材最近也要從太湖西南有山的諸縣運來,四萬兩銀子的預算還真打不足。
“也幸虧手裡不缺銀子,這些銀子總是要花出去才成,不然就是一砣砣冷冰冰的死物。”林縛笑道,“也不缺勞力,只不過不能光做這一件事。兩萬四千餘人能不能最終安頓下來,也就看這之後半年的時間了……”
駱陽湖渾水摸魚得了十萬兩銀子還沒有開始花,破襲安吉舒家寨,得錢財折銀兩萬餘兩,在西沙島以釣魚模式“黑吃黑”、打劫過境東海寇,得財貨折銀八萬餘兩,現在手裡差不多有近二十萬兩的現銀,而西沙島近兩萬四千餘待安置災民多為青壯勞力,他們在西沙島不會缺少人力。
只是要做的事情非常多,兩萬四千餘人絕大多數還住在簡易窩棚裡,開墾荒地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十萬畝荒地,要改造成冬麥夏稻兩季耕種的良田,僅挖掘排水澆灌的淺溝渠拼接起來就有兩百里之長,算上其他工程,將消耗大量的人力與物資。
即使一切都聽天由命,將崇州縣所放的救濟麥種隨便撒到荒地裡,看天吃飯,等到明年有收成還有七個多月的時間,一島兩萬餘人不能在七個多月的時間裡喝西北風渡日。
以一人一天一斤米維持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來計算,兩萬四千人一天就是要消耗兩百四十石米,七個月就是五萬石米糧。
要是一切都依照以崇州縣上呈經宣撫使司批准的條陳來辦,兩萬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