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派什麼用場?”周普疑惑不解,兩岸隔著三四百步遠,也許能剛剛打到東岸的邊,無法對陳韓三率來的援兵形成什麼威脅,除非陳韓三派人強攻浮橋,好用投石弩封鎖。
林縛笑了一笑,說道:“將陳韓四的腦袋割下來,用投石弩打過去,算是給陳韓三一個見面禮!下回相見他,便是要割他的頭顱了!”
“哈!”周普仰天大笑,說道,“好!這頭顱我親自去割。”
破曉時分趁夜突襲,流民軍沂河大營的守將、也是陳韓三的手足兄弟陳韓五當時在河西。聽到遇襲角聲,他倉促將強娶來的兩民女從床上推走,穿甲提刀,走渡橋過河來督戰。
哪裡想到東營破得太快,陳韓五剛過浮橋要進東營,這邊甲騎已經貫穿東營殺到浮橋邊。陳韓四倉促後退,甲騎趁勢逐殺。陳韓五沒能逃過一死,在東營未破之時,這邊就已經將鐵索浮橋奪下,所以不需要冒大風險趟水搶渡。
一顆豬脬大小的頭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來,砸進東岸的浮土裡。看著隨扈將面容熟悉的兄弟頭顱提過來,陳韓三恨得大吼。
陳韓三兄弟多人,為流馬寇時,或給官府剿殺或爭地盤戰死,就死剩不多,到陳韓五被殺,陳家就剩下他一人。
張苟冷眼旁觀,昨夜苦勸他出兵,他只是不聽,他若是能在入黑夜時,就派騎兵出擊,沿沂水展開,哪裡可能會給江東左軍趁夜襲了沂水大營?
也不管陳漬、張苟作何想,陳韓三揚鞭打馬,帶騎兵往北而去。
江東左軍窺視西岸,要想順利過河,只能從北面的郯城縣繞道,卻要多繞出一百多里路來。騎兵也許能借馬力追上去,張苟、陳漬卻知道他們要從郯城繞道,多半是趕不上趟了。
除了派人從下游泅渡過河,確保將沂水大營潰敗的訊息通傳到泗陽外,張苟與陳漬決定守在東岸,等江東左軍主力西進後,再想辦法從這裡強行渡河的好。
陳韓三率騎兵欲從郯城繞道渡河,而對岸還有一部精銳悍卒守著浮橋渡口不去。林縛必需率精銳戰力迅速渡過泗水,進入流民軍控制的中心地域去,沒有那麼多時間在沂水河畔與東線敵糾纏,相比較而言,陳韓三所部的兩千餘輕騎,還是頗為讓人頭疼,當下就命令燒了浮橋,全師即刻出發西行。
堆柴澆油,大火焰天。
數十艘平頂小船落碇打樁、鋪設棧板、用鐵索相連而成的浮橋,很快就給燒掉半邊,唯鐵索還留著未給毀去。
鳳步營五營步卒、騎營三哨騎卒以及輔兵、工輜兵若干,在趕了一夜路、連攻陷沂水東西兩座大營之後,只稍作休息,草草填過肚子,就繼續出發。
一支軍隊當持續作戰能力得到考驗,才堪稱真正的強兵。
相比較其他將領動輒擁兵數萬,作為流民軍的先鋒渠帥,孫杆子喜歡用精兵打硬仗,麾下兵馬零零碎碎的加起來就五六千人,但多為悍卒。硬仗打得多,相比較同黨,兵甲裝備也就精良;常常五六千人就能奪一城、陷一地,糧草補給自然也要充裕得多。
三千步旅趕了一夜路,到沂水河畔,還有一戰之力。
這樣的精兵,放之天下,也都說得過去。
先前,孫杆子拉了千人就去支援在泗陽、宿豫擁兵數萬的馬蘭頭,說起來也是對麾下兵馬的自信。
看到江東左軍在連夜奔走、攻陷沂水大營之後,又即時拔營西進,張苟、陳漬兩人不得不惦量己軍與江東左軍的差距。
鐵索浮橋燒去半邊,西岸還有兩百餘騎徘徊不去,防備這邊搶渡沂水——張苟的腦海裡瞬時閃過一個念頭:東海狐林縛率這四千多精銳是往泗陽而去嗎?
郭頭裡原是泗陽西北的一處大莊子,此時村寨殘破,屋舍毀掉不少,之前就給流匪攻破過,村裡的大戶自然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