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睦相處,已經不可能。”
“嗯,我也能想到這點,”那赫雄祁說道,“我對甄氏情況不熟,秦先生可知一二?”
“那赫雄祁打算怎麼做?”秦子檀問道。
“甄氏若在海陽郡的根基不深,我便由著左靖去亂搞,先平了羅州,甄封敢率三千海陽兵登岸,出兵剿之便是,”那赫雄祁說道,“即便甄封改投淮東,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秦子檀知道那赫雄祁的想法。
只要能一舉將甄氏在海陽郡的根基挖掉,使海陽郡不亂,三千步卒算不上什麼決定性的力量。甄封即便投靠淮東,對淮東的軍事實力增益也很有限,影響不了大局。
秦子檀說道:“甄家若提前有所淮備,左靖派兵怕是一時打不下羅州!”
那赫雄祁頭疼的就是這個,他決定相信秦子檀的判斷,對阿濟格說道:“你速去總督見左靖與金承越,無論用什麼手段,無論說多重的話,都要他們立即派人將兵馬追回來!”
不能將甄氏的勢力在短時間裡從海陽郡連根拔除,那赫雄祁寧可讓甄氏割據海陽郡,也要比讓高麗的軍事力量都陷到海陽郡的泥潭裡要好得多。
見那赫雄祁決斷如此果斷,秦子檀暗感東胡將領的素養不容小窺,能在三四十年間崛起於遼東,不是僥倖啊。但是那赫雄祁這樣的宿將,在林縛面前也完全失去光彩,想一想就讓人牙根發癢啊!
林縛如此簡單的一招離間之計,就使高麗將相失和、尖銳對立,當真是絕妙啊。但是說到如此用計,倒更像是永泰伯宋公的風格,難道說……
秦子檀腦海裡閃過一個不該有的念頭,這個念頭他壓根不敢在奢飛虎面前提起。
過了不久,高麗國相左靖、海陽督新總督金承越以及水軍統制使催權臣隨阿濟格來驛館來見那赫雄祁。
倉惶之下,左靖也顧不得體制,走進來,徑直跟那赫雄祁說道:“甄封給淮東所惑,已叛高麗,上使為何阻我派兵去討甄氏?甄氏在海陽郡根基甚深,唯有在甄封率兵回海陽之前派兵拔除之……”
“左相若有把握將甄氏從海陽郡連根拔除,我自然不會阻你,”那赫雄祁氣使虞指的說道,“左相有這個把握嗎?”那赫雄祁站在堂下,虎目盯著左靖,過了片晌,才請左靖、金承越、催權臣三人入座。
在左靖、金承越、催權臣三人裡,秦子檀更重視還沒有什麼多大實權的催權臣。
在高麗水軍戰船給淮東全面壓制的情況下,催權臣還順利將上萬援兵送過海去,便有他別人不及的能耐。至於之後的大敗,跟催權臣沒有什麼關係。
催權臣面色沉毅,看不透他心裡的所想,卻越是如此,越表明他心裡對國相左靖有所不屑、對東胡使臣有所不滿——也許高麗軍中、朝廷有許多將領、官員都有跟催權臣一樣的想法吧?
左靖也意識到同僚的這種心態,才會對林縛放甄封歸來這麼敏感吧?
秦子檀看了那赫雄祁一眼,心想:東胡人真指望高麗人能幫上大忙,可不能盡扶持左靖這麼無能又膽小的人。
左靖在東胡人面前已經沒有什麼國相的樣子,完全給那赫雄祁的氣勢所懾。見那赫雄祁如此震怒,他怕給東胡人拋棄,以致權勢不保,仲春天氣,坐在堂下,額頭都有汗珠滲出來。
比起剛進來,還有抗辯的意思,坐下來的左靖,則換了一種軟弱無能的語氣,說道:“我已派人去將兵馬追回,但接下來要怎麼辦?還請上使指示!”
“甄封雖打了敗仗,但也有勞苦之功,左相如此待他,會寒國人之心,”那赫雄祁見左靖已派人去將兵馬追回,也語氣稍緩,側頭問金承越、催權臣,“金督與催將軍,有什麼高見?”
“全憑上使高見。”金承越、催權臣異口同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