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卒從紫琅山東麓破開廣教寺在山腳下來的院牆,從東麓石徑登山直取山頂禪院,趙青山率第五營武卒封鎖紫琅山西北麓,曹子昂率第三營武卒乘船從江面封鎖紫琅南面,並監視軍山水寨寧海鎮水營的動靜,確保全殲暗藏廣教寺裡的僧寇。
吳梅久臉色蒼白,他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大越歷十二朝而至崇觀帝,倒有四帝信奉佛教,使得佛教在中原長盛不衰。
僧院有免丁稅田賦的特權,自然地方上就有人將田地、人身寄到僧院名義,逃避丁稅、田賦,僧院自身也從中享受大量的好處。久而久之,僧院也佔有大量的田產,緇衣戶(僧、尼)數量也越來越龐大,收租放貸、收押典當的營生也幹,與地方鄉豪勢族實際上沒有什麼兩樣,形成不容小視的僧院勢力。
僧院養僧兵本就是常態,民不舉官不究,就跟鄉豪勢族養家丁武夫守家護院一個道理,總不能按一個通匪謀逆的罪名。
看著山門前的僧眾喊爹喊孃的逃散,山門後的僧兵給無情的屠殺,不要說吳梅久,還不知道內情的李書堂、李書義也是目瞪口舌,完全不知道林縛是為哪般,讓江東左軍大開殺戒——今日江東左軍在紫琅山東麓河口子登6完全是為這場殺戮而來。
“佛門是清靜之地,今日之事怕是不好收拾吧?”李書義猶豫了片刻,附耳跟林縛小聲說道。
“你說要如何收拾?”林縛看了李。
“要是找不到通匪的罪證怎麼辦?”李書義小聲問,“大人事先有沒有做準備?”
林縛嘴角淺笑,見吳梅久豎起耳朵想聽這邊的談話,說道:“東海寇侵崇州,四千寇散於紫琅山南江面,你們當真以為東海寇是虔誠的信眾,才沒有動廣教寺一根毫?”
吳梅久心神一凜,這麼說廣教寺確實有通匪的嫌疑,但是也難說,海寇行船於海上,還真有些人很忌諱瀆神之事,他心虛的問道:“要是找不到罪證,怎麼收拾?”
林縛沒有回答吳梅久的這個問題,拿刀鞘撥了撥慈海和尚的屍體,看到他此時猶睜著銅鈴一樣的雙目,彷彿是死不瞑目,心裡冷笑,暗道:怕是慈海到現在還自以為掩藏得很好,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的確,奢家利用廣教寺作為其在江口最重要的一處秘密據點及中轉站,的確掩飾得很好,不要說崇州縣地方毫無察覺,寧海鎮在軍山水寨的駐軍近在咫尺多年,也沒有現廣教寺的異常,像陳千虎、蕭百鳴等寧海鎮駐軍山的將領甚至還是廣教寺的信眾,與慈海和尚的私人關係頗佳。
可惜啊,慈海一心想替奢家拉攏蕭濤遠及其他寧海鎮水營將領,根本就沒有防備到會有一雙眼睛便是睡覺也時常在夢裡盯著崇州、盯著軍山、盯著紫琅山。
為防止蕭濤遠對崇州童子案家人不利,林縛、傅青河、秦承祖他們派專人長期潛伏在崇州,監視紫琅山、軍山一帶將近兩年。這世道從來就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慈海與東海寇聯絡再隱秘,手腳再幹淨,也有無數的破綻給林縛看在眼裡。
廣教寺名下的緇衣戶甚多,有兩三千人,這些人實際上大多數是寄戶在廣教寺名下逃避丁稅田賦的附近農戶,此外廣教寺在紫琅山北直接佔有大量的田產,僱有大量的佃農耕種,山門內吃齋念頭的僧眾實際不多,才百十人,僧兵倒有兩百五十六人。
紫琅山約三十三四丈高矮,廣教寺依山而建,山門設在北麓山腳,江東左軍在黃昏前從北麓山門突然動攻勢,在天黑之前就徹底拿下廣教寺。
相隔就一兩里路的軍山水寨在江東左軍徹底佔領紫琅山之後,才做出反應,軍山寨都監蕭百鳴坐船過來,質問林縛:一聲招呼不打,就突然對紫琅山用兵是為哪般?
林縛除了當初在海盜船上聽過蕭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