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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部分

島鏈防線。要等時機真正成熟之後,才會花大力氣去攻打岱山、昌國的主島。

在軍事上,秦承祖的意見自然要比孫敬軒重要。雖說東線有機會,但能不能抓住機會,也是要看實力的。

眾人都一宵未眠,林縛、林夢得、秦承祖甚至趕回來,連家都沒有回;臨到東衙,天色漸明,林夢得想起一事,跟林縛說道:“我與陳氏叔侄說過,希望海虞縣能將部分桑園改種米糧,不過看陳氏叔侄的意思,興趣似乎不大,猶寄望形勢能在三五年之間好轉,是不是再跟他們就這事溝通一二?”

“我看不用,”秦承祖說道,“已經有過提醒,我們也算仁義已至。真要讓海虞縣米糧能自產自足,那我們每年往海虞縣輸入二十萬石米糧,意義就不大了!再者,僅陳家聽從我們的意見,改桑種糧,於整個江東郡的大局勢並無明顯益處——我看沒有必要專程再就這事提醒陳家。”

林縛將手背在身後,想了片刻,說道:“既然都提醒過了,話說二遍,未必能討喜,隨他們去吧!”

林縛這麼說,林夢得便也不堅持什麼。

二十萬石米糧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若能讓陳家綁到淮東的戰車上掙扎不得,那才能體現這二十萬石米糧的最大用處。

“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林縛說道,捏了捏發酸發脹的眉間,說道,“昨天從延清趕回來,到這會兒都沒有合過眼,乏得很。糧價飛漲是大勢所趨,雖非諸人所望,卻也不得不說這樣的形勢對淮東有利。江浙等地,包括董原等人在內,他們雖然一方面堅決的堵住了流民南下的口子,但米價飛漲、城坊戶難以維持生計的矛盾,他們如何解決?燕京就是前車之鑑,這次又趕上江東郡大規模增兵,江寧亂不得,不過誰都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東虜南侵以來,毀了山東到燕南之間的漕運河道,燕南的農耕生產也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透過津海糧道北上的米糧主要是供官用,還無法兼顧到民生,一時間燕京糧價飛漲數倍,到今日都沒能降下來。

燕京城坊戶共有十三萬戶之多,在如此高企的糧價之下,大多數人都難以維持生計。為了緩解矛盾,避免動盪,朝廷只能命令京營禁軍與薊北軍從城坊戶裡大量招募兵員。

來自城坊戶的兵員素質相對較差,想要練成悍不畏死的精兵很難,但為了保證大局穩定,薊北軍這兩年新增的四萬餘兵員,大多數都是從燕京及京畿地區的城坊戶裡徵募。

江東米價飛漲之後,江寧、維揚、平江、杭州等城坊戶集中的城池,勢力會出現很大的動盪。為了消減動盪跟矛盾,江東郡的這次兵馬增編,也將被迫大量的招募城坊戶進軍營。

對淮東有好處的是,浙北、徽南、江寧等軍大肆擴充兵馬,雖兵力都將大增,但實際給淮東造成不了多大的壓力。然而林縛也有些擔心,江寧諸路大軍的兵員來源複雜,素質不高,能不能封堵住奢家南下的口子,還真是讓人擔憂。

林縛沒有進東衙,他念著家眷都在山上等候,昨夜趕回崇州沒有先上山,就已經要給抱怨了,哪敢留在東衙內宅休息?走到半山腰,聽見寂寞的清晨山林突然給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打破……

林縛微微一怔,算著薰孃的產期就這幾天,莫非是薰娘生了?

林縛三步並了兩步,登上山頂,旁人給他行禮,也顧不得回應。聽著嬰兒的啼笑越發的清晰,林縛剛走進後院,給君薰的貼身丫鬟卷兒端了一盆血水撞了滿懷。

林縛才來得及閃過半邊身子,袍裳給淋了半邊,銅盆落在臺階上丁鐺響。卷兒慌忙跪下來叩頭謝罪,嚇得臉色煞白,渾身發抖。對當世人來說,這是一樁最犯忌諱的事。

顧盈袖、單柔、柳月兒等人聽著外面的動靜,走進來看到林縛,問道:“怎麼這時候冒冒失失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