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的金銀財富,卻使東閩十數年來約有二三十萬丁壯或死或殘,民眾生活窘迫、賣兒賣女,開出十萬兩銀賞格,邀諸雄鄉民共擊之!
告示又以朝廷的名義,免除東閩七府六十六縣的五年丁稅田賦,勒令東閩所有田主一律免除佃戶五年田租。
這些告示都印製精良,想來是淮東軍在崇州就大量印好隨船攜帶備用,到東閩來廣為散發,迷惑民心。也許不會有什麼效果,也許會使人心不穩。秦子檀只是讓人將這些告示都揭下來燒燬掉,莫要讓流傳出去。
午後,前面傳回信報,說是在東衝口外的淮東軍船隊,在外海駐泊了半天,就揚帆往東而去。
秦子檀心裡訝異,他斷了一臂,騎馬不便,便坐馬車到鑑江去奢飛虎,趕巧長史胡宗國也過來視察被破襲後的三沙灣。
胡家在三沙灣有好幾處產業,給摧毀得非常徹底。據守抵抗的胡家武衛給殺了六十七人,在這邊主事的胡家子弟,也死了九人。算上給俘獲走的,胡家一次就損失近一百四五十名人手。也許有些人逃入鄉野,一時還沒有返回。
比起為己有的損失,更令人擔心的是不知道淮東軍的下一個襲擊目標在哪裡?
“也許是浙南!”秦子檀說道。
“子檀為何判斷淮東寇軍會去打浙南?”胡宗國臉色很難看,問道。
“淮東也無法就斷定我們一定不會派浙東水師出擊,淮東水軍戰船雖堅,但整體兵力還有所不足,其南襲船隊不會在晉安滯留太長時間,往北收攏是必然之舉”秦子檀說道,“這是其一。其二,淮東南襲船隊借風東去,應是進入黑水洋,這是淮東船秋冬季行於海上、快速北上的捷徑!”
“子檀所說,倒是有道理。”胡宗國說道。
“當立即稟明大都督,需立時調一支精銳進浙南!”秦子檀說道。
奢飛虎、胡宗國二人也立即明白秦子檀為何如此建議,同時色變。
霞浦、蕉城、羅源等縣,都是浙閩大都督府統治的核心區域,即便算是給淮東軍奔襲奪了城,淮東軍也沒有機會在城裡站穩腳,淮東軍在南線頂多是擾襲破壞為主。
浙南沿海,情況就大不一樣。
奢家徹底攻佔浙南也才一年半裁的時間,統治遠遠稱不上穩固。浙南民眾,甚至包括很多鄉紳豪族,表面上屈於強權,接受奢家的統治,但是心裡還向著元氏朝廷。
奢家一心想在西線取得突破,只能從新佔之地掠奪資源,強徵丁勇入伍,也加劇了跟浙南地方勢力的矛盾。奢家在浙東、浙西駐有重兵,浙南是為內線,以傳統的思維來看,浙南怎麼都不會出多大的亂子,所以駐兵很少。
浙南三府,奢家僅在府城及少數要隘縣城直接駐軍。從明州府往南,浙南沿海有十二縣,浙東都督府直接駐軍的城池僅有四座,其他八縣,都只是委派了官員,縣兵都是募用以前的刀弓手。
淮東軍一旦在浙南大規模登陸,浙南的形勢還真不好說。便是現在,在雁蕩山、括蒼山就有一些地方武力不敢歸附奢家,據險而守,淮東軍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秦子檀眉頭大蹙,浙閩強橫時,有一掃江南之雄志,等到淮東軍強勢打出來,才發現腹心之地,處處破綻。當前形勢下,浙閩水師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形勢可以說是險峻得不能再險峻了。
當然,浙閩形勢雖說險峻,雖說被動,但更要咬緊牙關,將重心放在西線。只要能在西線取得突破,從揚子江上游威脅淮東,淮東的觸手就不敢再伸這麼長了。
再說,今年燕北防線說不定也有好戲可看……
南襲船隊東行進入黑水洋之後,就收帆借海流北上,約到半夜,又折向出了黑水洋,借北風西行。
陳漬肩上負了兩處箭傷,都是從甲片的空隙處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