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將軍!”守將王仙兒這才膽顫心驚的探出頭來,叫守兵七手八腳放下吊橋,引進鍾嶸入城。
投附北燕也非全無好處,鍾嶸在戰前就得了兩三千匹好馬,手裡有了一支難得的嫡系騎兵隊伍。此時隨鍾嶸先撤到孝昌的就是這兩三千嫡系兵馬。
王仙兒看到只有兩三千騎兵隨鍾嶸進來,只當鐵門山也叫淮東軍打潰,壓著聲音問鍾嶸:“鍾將軍怎麼就帶回這點人?”
“狗撈子,這深更半夜的,有多少人能撒開腿跑路的?”鍾嶸也是喘息未平。
鍾嶸擔心遲一步鐵門山會給淮東軍抄斷退路,夜裡撤退只帶著嫡系兵馬走撤,其他兵馬還都留在後面。
給鍾嶸留在鐵門山的一萬五千兵馬,可以說是隨州軍裡的精兵,但精兵也是分檔次的,不是所有的“精兵”都能在星夜急行軍的。鍾嶸硬是要所有兵馬都跟著他嫡系騎兵的速度,要趕在凌晨之前撤到孝昌,只會叫一萬五千兵馬裡的多數在行軍時走散掉。
王相、羅文虎投降淮東的事情到這時也得到確認,鍾嶸也不能肯定在鐵門山的所有兵馬都願意跟著他北逃,要是有人認為投降能夠活命,他們也只要求活命,還憑什麼要求他們跟著一起北逃?
這時候只能將忠誠度可靠的嫡系兵馬抓在手裡。
這時候要是貪太多,兵慌馬亂的,誰曉得有沒有人想著拿他的腦袋跑到淮東軍去邀功贖罪?
“隨州那邊是什麼狀況?”鍾嶸走進王仙兒的守將府,喝著侍女端上來的熱茶,接連問了王仙兒好幾個問題。這一夜他都急著趕路,根本無暇顧及鄂東防線其他段上的動靜。
王仙兒是羅獻成、鍾嶸都信任的人,不然不會叫他率兵守孝昌。
王仙兒也是驚魂不定,說道:“探馬靠近不了隨州城,但聽動靜,隨州還沒有完全失陷,淮東在北邊有一部兵馬西走得很快,怕是要去奪棗陽。這整個的都是淮東的大陰謀啊……”
“慌什麼,”雖說鍾嶸想到厲害處也禁不住心尖兒打顫,仍沉聲叫王仙兒鎮定,說道,“黃陂那邊是什麼情況,陳韓三有沒有撤下來?”
“黃陂那邊已經失陷了,大部分兵馬都往西北逃,淮東軍目前也是主要往西北追,暫還沒有兵馬往孝昌而來,陳韓三那邊還沒有動靜,他要撤出來不容易啊……”王仙兒說道。
陳韓三是北據鳳山而守,其駐守在鳳山的那邊,背後是險峻的鳳山、插旗山,要逃只能往鳳山、插旗山裡逃,想要穿過鳳山、插旗山撤到旗山來卻不是一樁容易的事情,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成的。
鍾嶸想想也是,給池州軍三萬主力盯著,陳韓三想要撤下來真不容易,要想活命只能往淮山南段的深處逃,但是荊襄戰事過後,淮山都將成淮東軍的控制之下,陳韓三此時逃過此劫,還能掙扎多久?
鍾嶸也管不得陳韓三,此時黃陂方向的淮東軍還沒有派兵來打孝昌,對他來說倒是好訊息,但是在孝昌的北面,隨州與禮山之間猶有大量的淮東軍,他要與王仙兒率部穿過隨州、禮山的封鎖,進入淮山北脈,與羅獻成匯合,仍然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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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突破敵軍的白塔河…黃陂…熊家崗防線之後,林縛就丟下一切,跑去睡大覺去了,但傅青河、高宗庭、宋浮、敖滄海、周普等人猶不得輕鬆,他們要坐鎮中軍帳,協調、調整追擊敵潰的兵力部署。
信騎在戰線不斷的傳梭、賓士,軍情司的軍官們,在懸掛的大地圖上不斷的調整追潰諸軍的推進情況。隨著戰事的發展,黃陂、漢津、熊家崗、孝南、雲夢等一座座位處要衝之地的敵城、敵壘給收復,小紅旗也是不斷的往西北方向插去。
周普無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他不能親自率部追擊敵潰,而留在中軍帳運籌帷幄之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