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摸不清樹林裡藏有多少伏兵,只是分出三人來路馳去,叫後面的人馬提高警惕,又分出數人下馬來,持盾往樹林裡小心摸去。
“嗖嗖嗖”三支利箭射來,都射在向樹林逼近的斥候手盾上,射箭之弓弦力極大,箭頭幾乎要射透護盾,尾翼還在劇烈的震顫,發出蜂鳴似的響音。
林中人見射箭沒能傷敵,即收住大弓,跨馬從林間小徑往嶺脊逃去。
停在土路中間的斥候,有兩人耐不住性子,這一路來不停的給騷擾,耐心已經給撩撥到極點,嘴裡罵著娘,拔出刀來,就驅馬往林間追去。
帶隊的都頭想阻攔都來不及,就看見那二人剛接近樹林,就有十數支箭從林裡射出來。這二人發出憤怒的吼叫,揮刀拔打箭支,但如何能將這麼多箭悉數攔下?
箭矢而沉,稜刃鋒利,當下兩人各給三五枝箭射中身子,所穿皮甲難以遮護周全。一人當下栽下馬來,身體在新草如茵的林邊草地上抽搐;另一人肩、肋、腹更掛一枝箭,勉強沒有落馬,忍痛打馬往回逃……
這時數十刀弓手從林間殺出,兩翼並有十數騎兵掩護。浙閩軍斥侯見對方勢眾,也來不及去搶落馬在林邊草地的那人,護住傷者即打馬往回逃;奔逃時,落尾二人又給箭雨射中跨下馬匹,也來不及搶救。
待韓立率兩百甲卒趕來接應,偷襲的人馬已經從北面的嶺地裡撤走。
“操、孃的!”韓立勒緊韁繩,拿跨下戰馬發洩憤恨。從浮樑城出來,才走出五十里路,就給這種不間斷的騷擾吃掉近十名好手,但是浮樑周遭諸縣的山民、獵戶都一面倒的倒向淮東,叫贛東先遣軍的小規模遊哨精銳在祁門、浮樑周遭的山野裡行動如魚得水,而韓立率部則根本就不敢離開大道,貿然追入嶺山之間,吃虧更大。
不要說山民獵戶了,地方計程車紳豪族對奢家本來就沒有什麼認同感,之前受奢家兵馬脅迫,不敢反抗掙扎,如今虞文澄佔下祁門,正式亮出先遣軍的旗號,都蠢蠢而動起來。原先受奢家任命而任府縣官吏的當地人,也紛紛託病而走,不願再給奢家驅使;即便是討生計而給奢家募入營伍的新卒,也陸續逃亡——很少有人能看到燕胡在關陝勢如破竹,奢家當前所面臨的困境則是一目瞭然,誰願意這時候給奢家驅使留下汙跡戰後給清算?
贛東形勢的平衡,已經徹底向不利奢家的方向傾斜,使得浙閩軍一離開重心城池,就變得寸步難行。
騷擾不斷,昌水河裡不斷的給人從上游投以斷木,阻止水軍戰船沿河而上,沿河道路還有多處給破壞,沿路村寨、農戶也相當不配合,小股斥候又不能散開太遠,對外圍超過十里之外的嶺山情況就難以有效偵查、掌握,整個行軍速度就給拖延下來。行軍速度越好,但時時高度緊張的軍卒卻又十分的疲憊——韓立慣打硬仗,對這種嚼老牛皮式的擾襲遊擊,卻很不適應。但是韓立心裡也清楚,昌水河谷往東蜿蜒延伸,彷彿張開的獸口,當真不能掉以輕心,只能強按住心裡的煩躁而憤怒,約束人馬緩緩東進。
雖說走得再慢,但到祁門城外也只剩不到百里路,總歸能走到!
竹岐溪是昌水河在祁門縣城西南的一支旁水,馬鞍嶺位於溪城之間,是進入祁門城的要衝,如今是贛東先遣軍在祁門外圍的營壘。
哨騎不斷的馳回,帶來浙閩軍韓立所部不斷接近的訊息。
胡喬中站在嶺脊上,眺望著遠處,視野之內的昌河水還十分的平靜,還看不到敵兵東進的珠絲馬跡。
韓立再次率部出浮樑城,往祁門而來,一路都十分的謹慎,難以夾道伏擊——
“到這時,蘇庭瞻、韓立的意圖也不難猜測,他們不急著強攻,但一定會步步為營逼近祁門城,”虞文澄走過來,虞文備以及原贛州軍潘聞叔、陳瑜勤諸將都隨他走過來,說道,“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