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即使淮東戰船不動,高麗水師戰船要能與之接舷,也需要兩刻時間。在這個時間裡,夠淮東戰船上的伏火弩射擊多少輪?
三輪、五輪、八輪、十輪?
葉濟白石與催權臣等一干在白翎山觀戰的將官,此時間皆難掩臉上的震驚,臉sè如灰,一時間彷徨無計。
超遠端的射殺距叫人震驚,射殺威力叫人震驚,但更叫人震驚的是伏火弩在戰船上佈置是如此之密集。
淮東所造配重式拋石弩,威力也不少,但笨重的配重式拋石弩無法安裝到戰船上,淮東戰船所用戰械,主要還是以chuáng弩及蠍子弩。
淮東在海峽南口所擺的船陣,遠看去,居中六艘戰船體型頗小,應是集雲級的新式戰船,但就是這麼一艘中型戰船,在一側之側舷就部署六架伏火重弩;那在賀津島外側海域,有沒有更重型、配備更多伏火重弩的新型戰艦逼近?
雖說蠍子弩投擲石彈、火油罐,曾給高麗、北燕等水師帶來很大的傷亡,但一個是高麗、北燕水師如今也要能力造蠍子弩進行對等壓制,再一個蠍子弩投擲火油罐的距離只有三百步,已經是近舷接戰的距離。
在這個距離上,戰械的差距是可以利用地形與數量上的優勢進行彌補的。
伏火弩首先將雙方接戰的距離拉開到四里之遠,使得接舷戰從此變得異常的艱難;距離的優勢則將戰船數量的優勢徹底的壓制下去。
即使將卒不畏犧牲,有戰死到最後一兵一卒而不退卻的勇氣,在經歷十輪甚至更多次數的轟擊之後,始能迫近淮東新式戰艦接舷而戰,己方戰船還能剩下多少戰鬥力?
葉濟白石、催權臣等一干將帥在白翎山敵臺彷徨無計,在戰場直接指揮戰事的金承宗更是沒頭的蒼蠅——他下意識想到撤退,退到白翎山內側的海溝子裡去,但賀津海峽水面狹窄,要是近百艘大小戰艦倉促掉頭撤逃,必然會給淮東戰船順著風勢掩殺。
再者白翎山敵臺沒有發出明確的軍令,金承宗也不敢在葉濟白石、催權臣眼皮子底下擅自主張逃回去。
不能逃,就能往衝,特別是兩翼的迂迴包抄船隊,離淮東戰船更近,只要能接舷而戰,就能發揮船多人眾的優勢。
金承宗也意識到船陣過於密集的劣勢,但當他下令調整陣形繼續前突之時,第二輪炮擊開始了;他更無法及時聯絡兩翼包抄上去的船隊。
這一輪炮擊,以居中呈戰列線展開的六艘護衛艦為主,三十六門側舷炮依次發射;而兩翼戰船的艦首炮則瞄準從兩側包抄而來的敵船射擊。
由於敵船密集、數量眾多,只需要瞄準指定海域,而無法瞄準單個目標,射擊的速度及擊中率自然是大增。
當正面敵船迫近兩裡處,艦炮已經發射了六輪,曹文龍站在指揮艙裡,拿望鏡觀察炮擊的情形——他一直到二月下旬才前往海州,參與制定奔襲邵城的作戰計劃,但二月下旬海州大規模的海上演射已經結束,曹文龍還沒有數艦舷炮以新戰術齊射靶船的情形。
而在這時,雖然沒有上陣肉搏,但透過望鏡,看著敵船在一發發實心鐵彈的轟擊下,桅斷船裂,木宵飛濺,血肉橫飛的情形,也實在叫人熱血沸點,曹文龍恨不能立即下炮艙去、打兩炮過過手癮。
實心鐵彈威力是大,但密集xìng殺敵能力不強,而一艘大中型海船,即使重型拋石弩近距離轟砸,想要其徹底散架崩裂,也非一時間能奏功。
六輪炮擊之後,居前列的高麗戰船雖說多數已面目全非,但不幸給所打斷船桅、傾覆的戰船畢竟少數。即使有好幾艘戰船前舷板打穿海水直往船艙裡灌,但高麗戰船一樣採用水密艙結構,一處的破損還不會叫整艘船快速下沉。
高麗水師將卒似乎看到近舷接戰、依仗船多人眾獲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