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當世浸淫傳統建築匠學的趙醉鬼兒,受新事物特性的激發,開始測驗考試著去研製水泥煅燒的體例,只不過趙醉鬼兒將仿造的火山灰命名為石漿。
趙醉鬼兒常因嗜酒誤事,後期有了成績,又流露出貪色的毛病,脾氣也怪,除林縛、葛福能少數人,也沒有人能治住他,使得其他崇學館學士都不怎麼待見他。
雖說趙醉鬼兒,在當世建造匠術之上有著極深的造詣,但崇學館初立之時,林縛沒有將趙醉鬼兒列為崇學館學士之列。卻是他開創性的利用煅燒石漿之法,林縛只能捏著鼻子,不管他人的否決,將他列入崇學館學士之列,許他開館立學,以便能將他的建造匠術及煅燒之新學能繼續成長、發揚光大。
固然能開創煅燒石漿之法,也離不開整個新學大成長的佈景。
趙醉鬼此時經窯鍛燒而成的石漿,效能已與婆羅山灰相仿,但對窯溫要求極高,差不多達到跟琉璃窯同等的火力才夠,需要用高麗輸入的優質山南煤,鍛燒本錢才能降下來,才能優於海路運婆羅山灰過來。
否則就算發現新式漿料的煅燒之法,也根本沒有實用的可能;就如同以往琉璃器只是大富大貴之家的玩物,斷沒有機會走進尋常蒼生家。
除婆羅火油、婆羅山灰以及本地的金銀銅錫等物給運回中原來,江淮等地對南洋另一種特產,需求也格外的大,那就是產自柔佛國的蕉麻。
中原用麻製衣、制網、制繩的歷史已經有數千年,但中原所產的麻類作物,不耐腐蝕,易腐爛。“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原意倒不是說漁人懶惰,而麻質漁網浸水後不及時晾曬,腐爛極快。
在近海捕澇及海航時,麻質漁網及麻繩的腐爛問題就更加的尖銳、突出。
林縛原以為這種問題要解決,要比及尼龍生產出來。不過要等尼龍生產出來,不知道要比及猴年驢月。
鐵絲繩的本錢極高,無論是軍用還是商用船舶,目前還只是在關鍵處才會採取鐵絲繩。麻繩易腐爛,大不了換勤快一些,究竟�1�7結果有海貿的厚利撐著,還不至於換不起。
柔佛蕉麻的發現,一下子解決了這個大難題。
蕉麻產自柔佛國普遍種植的巴蕉樹,本地人使用蕉麻製衣、制繩、制網、編席,也不知道有幾百、幾千年的歷史。蕉麻制物,質輕、堅韌,特別是在海水裡久長浸泡也不容易腐爛,幾乎是眼下能找到的、最優質的編織漁網與船用纜繩的原料。
最初南下南洋的船隊,還主要是從柔佛國收購現成的漁網、麻繩;蕉麻的特性給進一步證實之後,到今年南下南洋的船隊,就開始大規模從本地收購蕉麻原料,以供應江淮的制繩、制網工場使用。
由於蕉麻的優質特性,軍部還將其列入嚴格外流的軍需物資之列。
眼下淮東新財產的強勁增漲,可以說是新學奠定了基礎,但諸多有著優質特性的新物種大規模使用之直接刺激作用,也日益明顯。
在新學裡將博物學單列,也是意在鼓勵去發現、應用新物種。究竟�1�7結果要等格物學成長到能大規模合成新物種的階段,也許要上百年、幾百年,而大自然自己就是蘊藏著無數的瑰寶。只要善於發現、善於利用,就能為新學、新財產的成長,源源不竭的注入新的活力。
林縛起念在海州、江寧、崇州等地先設博物館,除激勵博物學的成長,還是要向世人展示新學成長的成績,也是要世人走進博物館就能夠有更多的機會、更直觀的開眼看世界。
建設博物館,不是簡簡單單的造一座建築,還要儘可能齊全的收集物種,還要對之分門別類以及鑑別特性,也是當前博物學要做的主要事情。眼下只是先把框架立起來,物種收集及分門別類的工作還要慢慢的去做。
林夢得、劉師度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