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里,有這兩萬馬步兵當頭壓住長淮軍,董原至少不用擔心嶽冷秋會放手進擊他的東南翼。
而敖滄海所率長山軍,還要防備能從武關進出南陽、襄樊的陳芝虎,也不可能放手從方城進擊許昌西南翼……
到二月上旬,董原更是將跟淮東關係密切的肖魁安所部調到許昌北面,而將梁成棟、羅建等部調到許昌與渦陽、與南陽之間,加快沿沙河、潁水的防壘修築,以此針鋒相對的應對長淮軍、長山軍對許昌的進『逼』。
年節過後兩個多月裡,林縛雖然還是沒有大規模的擴編軍備,但軍事參謀部對長淮軍高強度的補充,則瞞不過燕胡潛伏於淮水兩岸的眼線的偵察。
六七千匹騾馬、兩三千乘車械、上百艘戰船及運輸船以及數以十萬石計的糧草、上百萬枝箭矢,在短短兩三個月裡集中補充長淮軍——這個動作根本就不可能瞞過誰。
長淮軍戰卒之戰力提升還是其次,其後勤補給能力的突飛猛進,尤其的鋒芒四『露』,甚至有突破外圍防線,奔襲大梁、濟寧等核心城池的能力。
誰知道,與其擴編兵馬,遠不如加強長淮軍這些老牌勁旅有效。
淮東嫡系兵馬沒有擴編不重要,甚至在東線的淮陽軍、鳳離軍部署也沒有大的變動,以鳳離軍、靖海水師、登海鎮師為主的北方東線兵團,年後一直都駐紮在以海州為核心的沂海地區,也都不重要。
年後,貫通沂州,連線海州與徐州的馳道正式建成。
徐海馳道的建成,使得海州與徐州之間的陸路交通縮短到四百里不到。
徐海馳道寬六馬並驅,沿途所經過的沐水、沂水、灌河、泗水等大河,皆用鐵索雙向浮橋貫通;十數條小型河流皆直接是鐵木及石漿澆鑄的橋樑橫跨。
只要軍事一紙令下,集結於沂海地區的數萬步旅精銳,能在短短五六天的時間裡,轉移到徐州,或直接從徐州東翼北進,攻擊濟寧……而燕胡在東翼,哪怕是臨淄的兵馬,要調到西翼泰安、濟寧去,少了半個月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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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江南早是草長鶯飛之季,燕京城的清晨還春寒料峭。
聽著外閣子裡的咳嗽聲不斷,玉妃驚醒,才發現皇上已不知何時早早起了床去外面閱看公文了;看著晨光微明,天還沒有亮,玉妃披衣而起,走將出去,看到葉濟爾將咳血的雪帕藏到懷裡去,心痛的說道:“皇上數月來都是勞心,每天都不能盡心休息,身體怎麼支撐得下去?”
葉濟爾苦笑一下,南線軍情日益危急,大戰一觸即發,而且此戰事關大燕國遠,哪裡是他想休息就能休息的?
“都說東海狐會先篡位稱帝,但看架式又是要先打山東;說他要先打山東,但淮東軍再強又能有什麼把握就一定能速克山東?”玉妃此時才三十二歲,但她從十五歲開始,在葉濟爾身邊伺待了十七年,對軍政之事也十分的熟悉,也能替葉濟爾分憂一二。
葉濟爾苦笑一下,說道:“這才是熬人心思的地方啊。戰略之主動盡在南面,可恨京中那些老臣老將還不自知,才叫國政愈是艱難啊……”
“多想也無益,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玉妃寬慰的說道,“山東、河南有大王爺、三王爺盯著,那赫雄祁也是久經沙場的宿將,皇上你也稱他對淮東知之甚深。三十萬強將雄兵堆在那裡,皇上還有什麼不能心安,難道還怕淮東軍『插』著翅膀直接來打燕京城不成?”站到葉濟爾身邊,伸手輕輕的『揉』著他的太陽堂,想讓他放鬆下來。
葉濟爾乍聽玉妃說“淮東軍『插』著翅膀直接打燕京城”的話,心頭猛的一悸,霍然站起來,似乎抓住什麼,滯立在那裡不敢動彈,就怕轉念使靈光一閃的思路逃跑掉。
玉妃不曉得哪裡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