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旋轉了回來,握住她的手,要往房外起去。
芷芽竭力地掙開他的手,一邊抗議,“你不能強迫我嫁給你。”
“你今天可以不給我,但必順跟我回我父母家。”芷芽聽到他的話後,反應比方才更激烈,她退後兩步,眼裡有著警戒,“彆強迫我去面對你的家人,因為這樣做只會讓我難堪。”
周莊不覺提高音量,“難堪?有什麼好難堪的?是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還是我的家人找你談過話?”
“都不是,只是我覺得我的身分並不適合出現在你家那種家庭。”
周莊眉頭擰作一堆,垂在腿側的大手握了又松、鬆了又握,最後只能往晨袍口袋一放,搖著頭說:“藉口,又是一個藉口,我想真正的原因是你不願融入我的生活圈。你不苟同我們現在的生活方式,又不做任何努力幫我改善,你只袖手旁觀,黑暗中讓我們利用彼此的身體來發洩性慾,然後再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關係在這張床上發爛、腐臭,這就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芷芽睜著大眼看著他英俊的面容轉黯,然後輕說了一句,“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別忘了你親口對我說過你永遠也不會結婚。”
他愈翕張的鼻孔顯示他正處於爆發邊緣,“我也說過將來有一天要當總統的屁話,可惜你沒聽到!”
芷芽停了一下後,回道:“你還不到三十歲,這個願望還是有成真的一天。”
周莊忍不住要抓頭皮了,他上前一步把她揪起來,狠狠地啄了一頓,喘著氣說:“別消遣我!我沒有超能力,不能預知將來的我會推翻以前說過的蠢話。芷芽,我願意做任何事來求得你的信任,但你必須告訴我怎麼做!”
“很簡單,只要尊重我的意願就行了。時間不早了,你該穿衣服出門了。”說完,她走到大門衣櫥前,從中取出一套西裝就近放在貴妃椅上,踩著無聲的步伐退出了房。
星期五午後,芷芽獨自從國泰醫院出來,經過附近的水果攤,見到堆得像塔一般高的紅殼荔枝,不多想就掏錢抱起最大的一把,走到對街的國父紀念館公園散心。
芷芽坐在一張雙人椅上剝著荔枝,裂開的紅殼進紅塑膠袋,多汁甜美的白肉則是祭了五臟廟,她鼓著頰,溜轉著骨碌碌的眼打最散步而過的人,如果沒有人經過時,就捧著肚子仰展兩腿癱坐在椅上,仰頭看著浮世變幻的雲聆聽和風過樹間的沙沙聲。
難得的靜溢不久便被傳來的聲音給破壞了,“太陽這麼毒,當心中了暑熱。”
芷芽聞言一驚,像是被苦主當場逮到的現行犯,心虛吐出荔枝籽,摟著袋子起身面對撐著一把洋花傘的方雪晴,好半天才吭出一句,“總經理夫人?
方雪晴微點頭示意,收起陽傘、踩著細長的腿來到她身邊,揮著銀黑色的絨布夾包撣了兩下芷芽旁邊的空位,轉身一屁股地坐下去。
芷芽站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是對方的一句,“坐啊!”才讓她滑進了原來的位子。兩個女大倚肩並坐足足一分鐘,卻沒人開口,這很不尋常。
直到一雙嗡嗡的蜜蜂拍著翅膀朝芷芽掂的那個沾了甜汁的袋了俯衝過來時,眼尖的方雪才揮著洋傘驅趕蜜蜂,“去!去!走開,沒你能吃的!”
纏鬥兩回,蜜蜂敗陣飛走後,她得意地開啟洋傘撐在自己與芷芽中間好遮陽。令人驚訝的是,傘影倒是落到芷芽身上的多。
方雪情傾過身子,以眼角睨了芷芽可觀的肚子一眼後,問:“你哪裡買的荔枝這麼大粒?甜不甜?
芷芽兩手拎著袋子,憨直地往她身上一送。
方雪晴考慮了一下遞出傘柄,對芷芽說:“先拿著。”
芷芽剛握住了傘,手上的荔枝就被方雪晴接了過去,只見她動著光滑細嫩的手接下吐出來的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