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弘挑頭回酒吧,沖沖撞撞,腳不點地,飛也似的撲進陳小西的辦公室。他手指陳小西,胸口起伏,一時濃重情義激盪非常,竟說不出話來。
“進門之前先敲門。我需要說第二遍嗎?”
朱弘終於淤氣得解:“你對阿影說了什麼?”
“我能說什麼?直陳事實而已。”
“什麼事實?”
陳小西瞥一眼朱弘,懶得再說話的樣子:“你不是號稱愛情大師嗎?一個熱戀中的人,還能有什麼事實!”
“你又一次拒絕了阿影!你個混蛋”朱弘咬牙切齒,瘋了一樣低吼。衝動像行將漫堤的錢塘江魔鬼潮,朱弘一想到阿影茫然走出的模樣,不禁攥緊拳頭。
“難道你希望我模稜兩可,給她虛假的幻想,讓她在不可能的路上越走越遠?”陳小西回頭,目光犀利。看得朱弘一凜。
朱弘像鬥敗了的小公雞,垂著頭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她剛才出門,空著手,什麼都沒有帶。”
“她帶著電話。鑑於我對她一貫疏離,對於結果,她沒你想得那麼不能承受。”
朱弘頭低得更很了。走了兩步,又退回來,仍舊是用後背對著陳小西的後背:“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寧肯失戀,也不肯跟阿影試一試?”
“你說得對!不試是因為結婚、離婚太麻煩。”
“可你不試,怎麼知道不合適?”
“沙盤上都推演不成功,你指望我去撞大運嗎?”
朱弘猛然回身:“你就是太理智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找個什麼樣的人結婚!”
“你不是看到了嗎?”
“朱貝妮?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誰說我們分手了?”
朱弘目瞪口呆。他更不能理解了,為什麼熱戀的人不去卿卿我我,而是一臉平靜呆在辦公室對著電腦看資料!
陳小西不管朱弘,仍舊鎮定自若地完善自己的資料庫。“貝基金”將基於他已有的股市經驗,50%的份額擬分配在銀行股的購買上。
做股票的人都知道,絕大多數散戶是不碰銀行股的。在他們的概念中,銀行股盤子大,漲幅慢,握在手裡半天不動,沒意思。
陳小西不這麼看,他認為銀行股盤子大,跌得少,握在手裡抗跌,保值放心。且銀行股紅利發得多,即使一年不漲,僅紅利也有6%左右的均值。何況銀行股並非不漲。2015年,銀行股股值普遍翻了個倍。2017年,銀行股再次成為股市上升勢頭中的中流砥柱。
絕大多數散戶不買銀行股,絕不意味著銀行股不值得買。
畢竟絕大多數散戶在股市裡是賠錢的。
陳小西在完善的,是作戰細則。他在細分資金,首批投入多少,才能保證連跌的情況下有充足的資金繼續購買。如果投入後只漲不跌,以他的保守性格,只好等下一個波谷到來再入市。
寧肯少賺,他絕不拿真金白銀冒險。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朱弘盯著陳小西的背影,他嘗試各種努力,仍舊不能理解眼前的人,最後不得已自己搖著頭離開。
朱弘走向前臺,中美混血兒手中的“憂傷星期三”整好剩最後一口。她仰脖喝下最後一口,眸光始終盯著朱弘,柔柔媚媚。要是擱往常,朱弘應該一邊調酒,一邊半眯著眼,好讓目光更深邃犀利,直直迎上她柔媚的眼神兒。
可今天,千頭萬緒,讓朱弘提不起心勁應戰。他有些沮喪,又說不出沮喪到底因何而起。
看到朱弘如此,混血兒最後一口酒喝嗆了。
“咳咳,excuse me,擬突然不西歡握了嗎?”混血兒的中文帶著歪國人特有的抑揚頓挫。
跌坐在凳子上的朱弘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