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伯特對著一旁的侍女使了個眼神,很快,詹妮像幽靈一樣出現在彥昭身後,趁著彥昭發作之前,將鎮定劑打進了他的身體裡。
黑髮男孩在罵出了一句中文國罵之後,很快搖晃著單薄的身體倒下去,被吉爾伯特接住。
艾琳娜嘆了口氣,搖頭道:「這可真是難辦,也許我們應該早點告訴他,關於他親生父母的事,也許他就會願意提前回……」
「噓。」吉爾伯特這樣說著,他的臉上也染上了一些嚴肅的情緒,他將彥昭帶回了主臥,放到床上,又如同一個最盡職盡責的管家一樣,替彥昭掖了掖被角,「殿下本來是想要等到這了安穩之後再帶著先生回去,但是……」他的目光向一旁的燭火瞥了一眼,「但是按照現在的情形,也許計劃很快就要有一些變動了。」
艾琳娜仍舊不滿意于吉爾伯特剛才「噓」她的行徑,「嘁」了一聲:「不愧是勞倫廷最信任的走狗,吉爾伯特,有的時候我會覺得你像是一個只會執行勞倫廷命令的機器人。」
吉爾伯特無奈地看著艾琳娜:「好吧,女孩,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真看到殿下出事,還不是和我一樣操心。」他伸手揉了一下艾琳娜的頭髮,很快被對方拍走。
彥昭接到勞倫廷的電話是在第二天早晨,吉爾伯特看著那個年輕的身影撲向城堡內設的座機,忽然明白勞倫廷在跟他討論大典事宜時所談及的「感情」,那時候吉爾伯特對於那位親王的決定多有疑慮,其中一點就在於他不認為彥昭會對吸血鬼有多麼深厚的感情。
「他成長於人類社會,殿下。」
「我知道,可他終究是黑夜之子,也會回到我的懷抱裡。」
「我不明白,請您明示。」
那時候勞倫廷是如何說的呢,這位從來都驕傲的親王垂下了頭顱,他用一種極為深沉且柔和的神色盯著自己手上帶著的戒指。
「當他分化的那天晚上,我的戒指亮起來,猶如火焰灼燒著我的手指。你相信命運嗎,吉爾伯特?令我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他的臉頰上挪開。我們流淌著同樣古老而強大的血脈,而他只需要成長,時間會證明。」
時間會證明。
當彥昭放下電話的時候,吉爾伯特仔細觀察著那位亞裔的表情,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鎮定,長長的睫毛垂下,似乎是在思索著解決問題的答案。
「吉爾伯特。」彥昭開口,他聽上去有些不安,但語氣還算堅定,「勞倫廷告訴我,你們曾經查到過我的親生家庭。」
「是的,先生。」
彥昭抬起頭來,一雙漆黑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勞倫廷在電話裡向我表示,無論如何我應該先離開雷納爾市,至於是否要回國尋找家人,他讓我自己決定。」
吉爾伯特欠了欠身子:「是的,先生,這是殿下的旨意,他曾向我表示,當他離開紅月古堡的時候,您就是城堡的主人,而我將隨時聽候您的安排。」
彥昭揚起臉和吉爾伯特對視,他的目光很平靜,即使他正在注視的是一位年齡比自己不知道大上多少的吸血鬼——彥昭已經不再是初來乍到那個柔弱可欺的男孩了,他確實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成長。
「請為我預定回國的機票。」彥昭這樣說,「另外,無論你們查到的資料是什麼,請將它交給我,我需要明白現下的情況。」
吉爾伯特的嘴角流露出一個不明顯的微笑,他再次向彥昭行了禮,這回彎腰的角度似乎比平時更加規矩:「是,先生。」
當天晚上,彥昭乘坐上飛往東方國度的飛機,與他同行的還有艾琳娜——吉爾伯特還需要在勞倫廷沒有回到雷納爾市之前負責照看好城堡裡的一切,而一個小姑娘,確實是最不容易引起當局者注意的人物。
彥昭在與勞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