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忙推開眾人過去,沒了主角兒的一群人很快便散了開去。
尚墜定定地呆立在柱子後,整個人似乎失了魂魄。
“墜子,你在這幹嗎?”身後傳來訝異叫喚。
她下意識回首。
晚晴乍見她神色異樣蒼白慘淡,不禁嚇一跳,連忙問她怎麼了。
尚墜微茫地看著面前的臉孔,好一會,才慢慢清醒過來對方是誰,她收起情緒,緩下僵然面容,輕聲對晚晴道,“你今兒不是向總管告了假麼?”
“是,我娘病了,我這會兒正要回家去看她。”
尚墜深吸口氣,“我和你一同出府去。”
晚晴驚訝,“你要出府?夫人知道麼?”
“不要緊,我有點事兒要辦,速去速回花不了半會兒工夫,回來再與她說,走罷。”
晚晴雖然心裡疑惑,卻也知晏迎眉待她不比尋常侍婢,只得跟上前去。
尚墜有意站在晚晴的另一側,與她並肩而行,藉著她身形的遮擋從書房外走過,門屏半開的房內白世非坐在書案後,神情專注地傾聽著鄧達園及莊鋒璿的說話,雖然隱約察覺門外有丫鬟樣的身影一閃而過,以為是來往的侍婢,也沒去在意。
兩人出了前廳,經過前庭,快走到白府大門時,遇見從外而來的一位布衣樸素的年輕後生。
晚晴笑著迎上前,“丁大哥。”
那後生趕緊施禮,“晚晴姑娘。”一抬首看見旁邊的尚墜,不禁呆了呆,只覺眼前人面容嬌妍,葉眉清麗,一雙絕色黑瞳似靜靜地凝視著人,然而眸光卻彷彿穿透了他的身體,懸空浮著一抹茫然不知掩飾的悲傷還是蒼涼,形容微微悽楚而哀婉。
心頭驚豔震盪,他有些靦腆而慌亂地趕緊低下頭去,竟不敢繼續面對尚墜那似看非看他的眸光。
晚晴掩嘴一笑,與他道別後牽了尚墜離去。
走遠了才道,“那人叫丁善名,是商管家的外甥,家裡也有些田地,公子每趟出門免不了會帶些好吃的什物兒回來,商管家總在私底下攥著點,時不時把他叫來,讓他也帶些兒家裡去嘗一嘗。”
尚墜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整個人神思恍惚,明顯並沒有聽進去,出了府門,她與晚晴分道揚鑣,獨自往南門大街而去。
拐過得勝橋,走到東十字大街,行人和賣貨的般載車來來往往。
一頂四人轎子從她身後急急經過,卻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一道身影從轎子裡鑽出,興奮不已地朝她叫道,“小天仙!”
尚墜怔了怔,看向來人。
張瑋縉快步走到她面前,臉上盡是歡喜,“沒想竟在這兒見到你!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可好?”
“不用了,謝謝張少爺。”她客氣應了聲,垂首繼續趕自己的路。
張瑋縉朝轎伕揮了揮手,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極好奇問道,“小天仙,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世非呢?還有你臉色很差,人不舒服麼?”
尚墜的小臉白了白,看他一眼,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麼,側頭再看看他,說道,“你昨兒個可有去玩關撲?”
“有啊,怎沒有,還遇到世非他們一夥兒呢。”
“你們玩了一宵麼?”
“那倒沒有,我後來和伴兒們去了會仙店喝酒。”
尚墜微斂眼眸,“我知道,公子他們去了蓮花樓聽曲兒麼。”
“世非竟然連去了哪都告訴你?”張瑋縉挑眉,又嘻嘻笑道,“今兒一早我就聽人說了,他們昨天晚上可夠瘋的。”
“是麼?”
張瑋縉說得興起,“怎麼不是?竟然關撲一個叫價三千兩的歌姬!也太能玩兒了,只可惜那等熱鬧場面我竟不能夠親眼見著。”越說越覺扼腕。
尚墜在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