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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啊……你出來……”氣盡力竭,內息紊亂,輕身功夫已無法再繼,她雙膝陡軟,整個跪趴下去,伏在黃土地上喘息不已。
“你……出來啊……為什麼不等我?都受傷了……能走去哪裡……能去哪裡啊……”
是她在呢喃嗎?自個兒也不太確定。
腦中,浮現出男人掉頭離去時的那抹笑,她唇一扯,也跟著笑了,邊哭邊笑了——
第七章 銷魂付天涯舊恨
四個月後
十二月天,年關將至,東北地方颳起大風大雪,連綿好幾日,今兒個天老爺大發慈悲,雪勢忽地轉微,風拂在臉膚上雖仍凍寒,已不會疼若切膚。
即便處在地勢較低的北方小城裡,離長白山等高地尚有好長一段路程,城裡人家的房頂上與屋簷前亦是覆著皚皚白雪,連入城的土道與城中的青石大道也鋪就著一層白,道上腳印、馬蹄印交錯,尚有好幾道車輪子滾過的痕跡。
這城雖不大,卻是商旅與採篸隊往來南北的必經之處,因此城中飯館、茶館頗多,大大小小的客棧也有十來處。
此時際,號稱城中最大的“天香客棧”大堂裡,七位剛在青石大道上巧遇的江湖人士分據兩張方桌,要來酒菜,彼此間相談聲甚大,也不怕所說之事教旁人聽了去,直扯著高嗓都快把堂中鬧哄哄的聲響一舉壓過。
“就說那大魔頭二十日前又往南陽一戰,打算把‘刀家五虎門’在當地的堂口給搗了,咱‘鄂東三獅’與湘陰刀家那是什麼交情?怎能任那魔頭如此猖狂?自是不遠千里趕去助拳啊!”
坐著四位的那一桌,以一名六十多歲的老漢為首,待對桌“鄂東三獅”的鄂老大說完,老漢枯瘦五指順了順美髯,嘆道:“三位鄂爺好生了得啊!咱們幾個聽到大魔頭要與刀家為難的事兒,原也要趕往南陽相助,可才走至半道,又有訊息傳來,說南陽大事已解決,中原正道力抗群魔,終是大挫對方、大獲全勝。唉唉唉,聽得這事兒,老夫心裡既歡喜又扼腕,喜的是邪不勝正,惱的是自個兒竟錯過這等大事!”
鄂老大朗聲大笑道:“周老爺子您也甭惱,沒趕上南陽那場不打緊,只要趕得及東北這一場,那也是替咱們武林正道爭口氣,盡己之力,很值得說嘴嘍!”
“鄂爺,提到東北這兒,咱心裡實有一事想不通透啊!”
“周老爺子倘若瞧得起鄂某,有啥疑問不妨說來聽聽,一塊兒參詳。”
老漢不住拂著美髯,道:“以往,江湖上相傳,皆說大魔頭的老巢該是遠在西塞大雪山,怎麼現下卻在東北了?也不知真假。”
鄂老大瞪圓銅鈴眼,道:“這訊息真得很啊!以往說老巢在西塞,那定是想避入耳目,有意混淆,這回新任的武林盟主都率眾前來了,斷不會錯!咦?怪啦!姑娘,咱見你直往這兒望,是有啥兒疑問嗎?”邊問,虎目倏地瞥向隔壁桌獨坐的妙齡女子,見人家一身素淺勁裝,桌邊擱著一把鑲著玄晶石的銀鞘短劍,鄂老大恍然大悟地點著頭,戒備之色立消。
“姑娘也是湘陰刀家在江湖上的年輕相與嗎?還是哪個門派底下的赤誠弟子?趕來此處想必亦是為了響應義舉,閤中原武林正道之力,圍剿‘天梟’在東北的大巢穴吧?”
那姑娘淡淡牽唇,抱了抱拳,不答反問:“請問鄂大爺,此次圍剿之舉,約莫來了多少人?”
鄂老大就愛人追問這些事,再聽姑娘稱他一聲“大爺”,當下笑著便道:“這可不好說了。圍剿之事其實是由武林盟主發起,‘刀家五虎門’原沒想要這麼幹的。南陽一戰重挫‘天梟’和他底下群魔後,刀家認為事情該告一段落,但武林盟主則以為斬草不除根,將後患無窮,所以眾人才拚命往這兒趕來。想那‘天梟’定是避回自個兒的老巢,趁他病、要他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