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王介甫是什麼意思,司馬光當然清楚。自古以來。權臣都沒有幾個有好下場。若能提前讓對方做不成獨大難制地權臣,那只有搶他的某些權力了。正如沈歡所說。王安石已經有三司條例司了,若還迅速坐上相位……結果真是難以令人想象了!就是對方有能力或者大勢要他坐上去,那也不能讓他坐得太舒服,要讓他時時警醒旁邊還有人逼視,方能稍稍遏制他別地心思!
“對,這也是為了他好!”司馬光堅定地點頭,“子賢,老夫也不是矯情之人,你說,該如何去做?”
沈歡大窘,他一時哪有什麼手段去奪相位。官場鬥爭,那可不是玩家家飯!人家幾十年老油條,又豈是你可以隨便玩弄的。不過他深信司馬光的能力,此君在官場上也是老妖級的泰斗了,只要你稍稍提點,他還不會思考出計策?就算一時想不出,憑人家修《資治通鑑》的強悍能力,回去稍稍翻翻史書,靈機一動,就會計上心來了!
沈歡想了想,道:“老師無須做得太多,就是在變法上,不能太過忤逆了官家之意學生知道老師方正,有錯必究,然而變法大勢已不可更改,還不如稍稍忍耐,為了將來著想,暫時緘默,待得手掌大權,再盡為臣本分吧!另外,老師可以多多與韓相公交流,萬莫像之前一樣顧忌王介甫地感受不肯與韓相公走得太近。非常時期,也不能顧忌太多了!”
司馬光嘆道:“罷了罷了,都依你。活了大半輩子,什麼都沒有子賢你看得透啊!慚愧慚愧!”
沈歡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笑了笑,其實若論官場能力,不說比司馬光王安石了,就是其他牛一點的朝臣,他都要遜色,奈何他是穿越人士,最大的看點就是把握歷史流程,相比起來也比他人多了不少優勢。這年頭,穿越人士就是吃香!
不說沈歡這邊如何作想,那邊司馬光預測地黨爭來得異常迅速與迅猛!
第一百九十章 去職
王安石與呂誨的爭端最眾還是以呂誨的去職作為結束。皇帝趙頊現在已經入了魔,什麼話頭聽不進去,一心信任王安石。不論如何,呂誨再此事上確實是抱了犧牲的心思的,然而當聖旨到達手上時,他依然老淚。
年已五十多的他,又得再次奔波,到鄧州去做知州。另外一同遭貶的還有御史臺的幾位同僚,這令他更是感到愧疚。
這是趙頊自登基以來第一次大規模貶低官員,因為奇異,這事鬧得百官心裡像有了一層陰影。壓抑的氣氛使得這個年都過不好,本來喜氣的年關,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了。年才一過,就傳出了呂誨因憂憤成疾的訊息。
趙頊聽了一些傳聞,又該他知河南。呂誨將行,又上了最後一奏章,以疾表致仕:“臣本無宿疾,醫者用術乖方,妄投湯劑,率任情意,差之指下,禍延四支。一身之微,固無足恤,奈九族之託何!”用自己來比喻朝政,當然更令皇帝不喜。
呂誨病重的訊息傳出,讓不少大臣皆是憤恨。司馬光自來與呂誨交好,去看望他的時候,對方還一再告誡他說天下事尚有可為,讓他好自為之!惹得司馬光熱淚盈眶,對王安石的遺恨更深了。
“安石雖有時名,然好執偏見,輕信奸回,喜人佞己。聽其言則美,施於用則疏;置諸宰輔,天下必受其禍。且上新嗣位,所與朝夕圖議者,二三執政而已,苟非其人,將敗國事。此乃腹心之疾,救之惟恐不逮,顧可緩
司馬光腦海裡不時浮現這幾句告誡之言,是當日呂誨要彈王安石,他去相勸時對於與他所說的話。如今回頭一看。王介甫所做做為,當得“驕橫”二字!
嘆氣而去的司馬光,走在開封的大街上,因為十五尚未出去,還有著年節的氣氛,到處紅紙張貼。一副喜氣的模樣。然而司馬光的心頭卻感到一片冰冷,這一年的開封,異常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