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一天不被人欺負的,特別是附近那些混黑道的不良混混,每天放學等他出校門。
記得有天還有女同學找自己搭訕的話題,就是她放學回家,心血來潮想抄近路,結果就遇見一群混混在欺負一個人,因為人多還把路堵住了。
她當時嚇了一跳,以為自己也會被牽連,但對方頭目卻很友好的叫大家,“兄弟們,先停停手,別耽誤人家國中生回家吃飯。”
她用半是炫耀半是我見猶憐的哭笑不得口吻述說。
“你猜他誰?”
我隨口說了町田忠道的名字。
“不愧是夏佐君呢。”
她失望的表情歷歷在目,而今記憶越發刺眼。
“夏,夏佐君!?”
熟悉的膽怯聲,自他畏縮得近乎猥瑣的表情油膩肥唇裡傳來。
看見自己的剎那,彷彿被凍結了魂魄。
“為什麼?”
我說了句廢話,但這句廢話不得不說。
“夏佐君肯定很驚訝吧。”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已將註定墮入地獄,他神情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猜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
“被美少女們圍繞的夏佐君怎麼可能會理解呢?”
“即便成績不好,即便經常曠課,也總能得到特殊照顧。”
“有兼職聲優的同學幫你點到,美女班主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比輕小說主角還要現充的生活,你怎麼可能會理解我這種死肥宅的心情呢?”
你成功重新整理了死肥宅的下限。
我默默吐槽道。
“他剛才是不是想找你索要錢財?”
我打斷了他越倒越激動的苦水,指出這件事的根源。
“沒錯!不給他就要揍我,他明明也是個被學長欺負的衰狗,他憑什麼也來踩我啊!”
“憑什麼啊!!!”
我鬆了口氣。
為暫時並沒有因為自己造成無辜死者的現狀。
為可以不用赤手空拳和他來一場還未有所心理準備的生死搏殺。
“那你這屬於正當防衛,你現在應該報警,不然等我走了,你就沒有證人了。”
空氣突然沉默。
他瞪大了充血的雙眼。
“正,正當防衛?”
看著他笨拙的反應。
我平靜點頭,“難道不是嗎?他想搶劫你的錢財,你為了保護你的個人權益,不小心將他殺死。”
“難道你不知道霓虹人權法嗎?”
他和自己對峙了將近三分鐘。
突然將藏在袖子裡的小刀丟到自己腳下。
他重新流露出那種任人一眼看過去就心生厭惡,想要欺凌的神色。
“真……真的是這樣嗎?你沒有騙我嗎?”
我用最後一句話,徹底攻破了他的心防。
“如果我騙你的話,你認為像我這種現充,打架會輸給你嗎?”
極盡輕描淡寫的口吻。
淚水從他失去閘門的眼眶,像麵條般滾下。
“夏,夏佐君,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看著他狠狠的揉搓自己附滿淚水的面頰,確定他對自己沒有威脅後,我平靜的掏出手機,打出報警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