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是在躲我吧?”褚東垣衝口而出,燕昭覺得奇怪,追問原因,褚東垣卻不肯說。他完全不知道顧朝歌是為了伊崔的腿才西行,滿心以為師妹只是因為那天晚上他突然提出娶她的事情不高興,或者不好意思見他,於是找一個藉口離開。
“唉,她何必如此,不管她是拒絕還是同意,我都當她是師妹,這份情誼無論如何也不會變的啊。”
燕昭一頭霧水聽著褚東垣的自言自語,隱隱覺著他是不是誤會了啥。不過褚東垣和他的關係畢竟沒有到那樣無話不談的地步,他不便糾正,只好抱著趕緊完成囑託的心思,將顧朝歌給他做的香包轉交。
褚東垣接過這個藏青描金的手工品,眼睛瞥見小淚包親手繡的“褚東垣”三個字,整張臉都亮堂起來,喜笑顏開:“我就知道師妹沒生我的氣,她是掛記我的!東垣多謝君上!”他喜滋滋將香包掛上,抱拳謝過燕昭便行禮離去。燕昭本想叫住他,告訴他顧朝歌做了一個荷包送給伊崔,可是看著愛將興高采烈的背影,又覺得何必說出這件事給他徒增困擾。
褚東垣在整頓水軍前,要在蘇州待上數日,燕昭想,他和伊崔之間,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畢竟只是兩個手工品而已,是不是……
褚東垣和伊崔的性格截然不同,導致旁人與他們的相處方式也完全迥異。縱使伊崔的家傳玉佩旁栓著一個醒目的粉紅色蜘蛛荷包,有人好奇,卻沒人敢當面問為什麼。大家覺得伊大人做事總有他的道理,既然他不說,那就千萬別自討沒趣去問。
而褚東垣呢,他逢人便要秀一秀自己腰間的香包,擺明了希望人家誇讚。大家都知道褚將軍不是講究得會戴香的人,他一臉“快來問我這香包是誰做的啊”的表情,眾人“從善如流”,有的問這香包好精緻是誰送的,熟稔的則直接問是不是顧大夫所贈。褚東垣通常都先不說,等面前幾個人都猜一遍,然後得意洋洋宣佈:“是我師妹親手所繡,包中香料乃是她獨門秘方,祛邪扶正!”
以褚東垣如此高調的行事方式,不到兩天,蘇州城內外的燕昭幕僚和將領們全部都知道,褚將軍新佩的那個繡著名字的香包,是他西行的師妹走前所贈。
而且大家閒聊的時候為了八卦有人聽,還會添油加醋,說是顧大夫給她家師兄的定情信物。
至於伊大人那個明明更早出現,而且長相更高調的粉紅荷包,反而無人問津。
伊崔真是……
氣得肝疼。
每次看見褚東垣都覺得,特別、特別、特別礙眼。
但是要伊崔如褚東垣那般行事做派,炫耀自己的荷包,不是伊崔的風格。而且捫心自問,他腰間這個怪怪的蜘蛛荷包,的確不如人家褚東垣的香包主流好看。
所以,伊大人的肝更疼了。
褚東垣不知,他見伊崔每次掃過自己腰間香包,表情都特別難看,還以為他是羨慕自己。
直到今日眾人議事,伊崔習慣性撫摸某樣東西的動作重複無數次,終於引起儲東垣的注意。
散去的時候他仔細看了一眼伊崔玉佩旁邊拴著的荷包,忍不住驚奇開口:“伊大人,你這荷包怎麼是粉紅色,還是蜘蛛圖案,真是……”難看。
褚東垣硬生生將最後兩個字吞入腹中,呵呵笑道:“真是別緻,伊大人的品位與眾不同。”
殊不知他這主動一問,終於讓伊崔找到發洩口,他微微一笑,一語雙關:“顧姑娘所贈,這圖案……大概是她喜歡蜘蛛吧。”
褚東垣愣住:“你說誰送的?”
伊崔的笑容更大:“正是褚將軍師妹所贈。”
可能是因為今天這兩個人刀光劍影的你來我往,遠在千里之外的顧朝歌才會噴嚏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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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澗流下來的水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