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沫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身上夾著各種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讓這沉靜的病房，增添了幾分悲鳴。

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一個人，回來之時已是遍體鱗傷，夜霽白的說，想要摸一摸她的臉，卻在靠近之時，指尖微微顫抖了下，然後悄然地收了回來。

他怕，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能讓她變得更疼。

“沫兒。”夜霽白單膝跪下，以這樣的姿勢，跟她更靠近一些。

可惜的是，對方無法給他回應，緊閉的眼簾，不曾有一絲輕動，不過，緊皺的眉頭在折透著她此時有多疼。

她身上的傷很多，除了槍傷之外，還有刀傷跟各種剮蹭導致的受傷。

“很疼是嗎？”冰涼的指尖，還是輕觸了下她那緊鎖的眉心，“沒事了，我在。”

不知道在裡市，她經歷了什麼，但可以想象得出，當時的處境有多危急。

“下次，我們別這麼拼好嗎？在救人之前，也想一想我。”他不否認自己的自私，比起別人的生死而言，他更希望她活著。

但她好像，總是大義在前，他屬於被忽略的那一個。

離開那麼久，她一條訊息都沒有給他發過，更不要說電話了，若不是在裡市偶遇到，他連她在哪裡都不得而知。

“小騙子，我知道你現在很疼，但一定要堅強地醒過來知道嗎？因為我不能沒有你。”夜霽白的眼眶泛著紅，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心疼以及寵愛。

他很後悔，沒有早點認清自己的心，沒有早點對她無條件的好。

雖然，她此刻無法回覆自己，但他碎碎念地說了很多，像一個充滿了怨念的丈夫一般，數落著她不重視自己。

所以，從icu出來的時候，他的心情好像更加的沉重了幾分。

秦晗羽見他這樣，便勸慰了兩句，“傾沫看著雖然傷得很嚴重，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明天一定會清醒過來，所以你不用過多的擔心。”

“嗯！我也相信她。”夜霽白抬頭，往上看了看，感覺在努力剋制著什麼。

像他這樣生性冷情的男人，絕不會輕易的去愛上一個人，可一旦動了心，那便會是永遠。

“你今晚還是到病房那面去睡吧！別再守在這，我想，傾沫她醒來若是知道你這樣，肯定會心疼的。”秦晗羽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麼，但那樣真沒必要。

醫院這地方，她可是看遍了人生百態，也看膩了人心醜狀，所以不希望夜霽白過於特別，那會讓她覺得自己之前的所有認定，都是帶有偏見的。

夜霽白搖了搖頭，“沒事，我只是很純粹的想要陪陪她而已。”

他們相聚的時間，太少太少，能這樣的近距離陪伴，於他而言，其實也是一種奢侈。

“那好吧！隨你，我先去睡了。”秦晗羽無法說服他，便不再執著，不過，在離開之前，她還是關心地提醒了他，“建議你穿羽絨服，否則下半夜會很冷。”

天氣預報說凌晨會下雨，那氣溫肯定也會跟著下降。

“好，我讓人送過來，你去休息吧！這兩天麻煩你了。”夜霽白並不認為自己需要用到羽絨服，因為他已經穿了大衣過來。

但他一定不會知道，三更半夜的醫院，會是怎樣一種陰冷的氣息，是昨晚的他，所無法感受到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