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義了,還是忍不住狠狠罵她,“葛萱兒你手真欠!”
葛萱也沒話辯駁,盡責囑咐道:“還買三片就行。”
葛棠沒好氣,“我想多買,人家還不一定賣呢。你待著吧,老實點兒,給那點兒藥膏都蹭掉,更好不了了。”找出那空藥盒,揣著正準備出門,電話響了,接起來應一聲,回頭問葛萱,“電話接不接?”
“誰啊?”
“大個兒。”
那是她們這茬學生對許歡的稱呼。葛萱爬起來,擦眼淚。
葛棠急忙警告:“別碰著臉!”
許歡聽見葛萱濃濃的鼻音,覺得這丫頭最近哭得真頻,逗弄的心情,全轉成了擔憂,“好點兒沒?”
葛萱吸著鼻子,“你怎麼知道的?”
許歡說:“我聽葛棠說的。”
葛萱心裡一驚,想起葛棠曾問過自己:和微機老師怎麼回事。顧不上再哭,惶惶問道:“她為什麼跟你說?”
許歡輕嘆,幾不可聞,“因為我問的。”白天在學校,他恰巧在走廊與葛棠走了個頂頭,隨口問她一句:你姐最近功課挺緊的吧。她說是,出一臉水痘都不敢請假。
葛萱鬆了口氣,“不是水痘,是溼疹。完全破相了。”
許歡笑笑,“真的嗎?我看看。”
葛萱反應極快,又不敢確信,直到聽見摩托響,也分不清是聽筒裡,還是後院傳來的。
他嘀咕:“喲,葛棠給大門鎖上了。”電話結束通話。
拿鑰匙出去,一推門,看見許歡從圍牆上跳下來,葛萱發愁地說:“這連你擋不住,還能擋賊嗎?”
他拍拍手,笑臉頑皮,“賊有我這麼矯健嗎?”視及她的臉,怔住了。電話裡聽她說破相,還沒當真,這麼看來並不誇張。
葛萱在他的視線下,第一次為容貌感到自卑,“很噁心嗎?”
他眉毛深皺,手指拂開她流海,彎下腰仔細檢視額頭上的症勢,“怎麼這麼嚴重?”
“不知道呀。”大量淚水晃動在眼眶裡,眨一眨眼就溢位來。
“別哭。”他小心抹著她的眼淚,“沾上水再感染了。”
潰瘍面沾水會減緩癒合,是常識,葛萱卻鑽了牛角尖,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這不能沾水?”
許歡就勢說:“我以前也起過,幾天就好。不哭了,噢?”
她點頭,“不落疤嗎?”
“不能。你別碰出血就行,這都是表皮的傷。”
“也不留紅印嗎?”
“不留。”接收到她質疑的目光,他摸摸臉,“我這是粉刺的印兒。”他不記得自己長過粉刺,但也沒細看過自己的臉,怕有痘疤一類的痕跡誤導她。
葛萱盯著他光滑的臉,“我倒沒看見什麼印兒……是不是因為你黑,所以看不出來?”
許歡真不知道這話是誇是諷,掐掐她光滑的那側臉頰,“你白!”
葛萱對讚美自己膚色的話,比較漠然,她其實只想聽他說一句,留疤了也要你。
耳根軟
這一場痛癢的折磨,持續了二十天之久,饒是葛萱好耐性,到後來也只差罵娘了。疹子們到底也沒給她好臉色看,規規矩矩地留下淺印輕痕。葛棠統計過準確數量,據說一個都沒差,可都不白跟她一回。
葛萱用指尖在臉上按來按去,完全沒有傷疤的觸感,可鏡子裡一看,就是點點紅斑,擦也擦不去。
江齊楚從她手上抽走鏡子,還給一整節課沒照到鏡子而抓心撓肝的鄰桌。葛萱兩隻手跟著伸過去,伸到了身體極限才收回。
“還照上癮了?”江齊楚笑她,“人家都是漂亮的時候愛照鏡子……”
葛萱瞪他,她不太會瞪人,一雙死魚眼擠呀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