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不是,”任天翔有些擔憂地自語道,“我只是不明白司馬瑜為何會有一種強烈的自信,即便面對兩倍的唐軍和郭子儀、李光弼等名將,依然不擔心會輸。這種自信完全不是驕狂或無知,而是有強大的力量在支援,我完全能感受到這點。”
李泌的神情凝重起來,他不能忽視任天翔的“心術”。他連忙吩咐一名儒門弟子:“將史朝義這半年來的行軍和戰事彙報全找來,越詳細越好!”
那儒門弟子應聲而去,很快找來一大箱的戰報和地圖。李泌令人將它們按時間順序排好,一篇篇讀了起來,任天翔見狀退了出去,他知道李泌一旦埋頭做事,必定是心無旁騖,這或許就是天才與普通人的差別吧。
第二天一早,任天翔還在酣睡,就有儒門弟子來請。他迷迷糊糊地隨著那弟子來到李泌的書院,就見李泌蓬頭垢面雙目赤紅,顯然是一夜未睡。
“李兄一大早叫我來,莫非有什麼發現?”任天翔打著呵欠問道。
“你來看!”李泌將他拉到一幅巨大的地圖前,指著上面新畫下的箭頭和線路道,“這是這半年多來史朝義部的行軍路線,這些標記是叛軍與唐軍發生交戰的州縣。半年來叛軍大小打了十三仗,所有戰報我都檢視過……”
“你就說有什麼發現吧。”任天翔打斷了李泌,他一看到那些技術性太強的地圖和箭頭就頭痛,所以直奔主題。
李泌道:“史朝義的部隊這半年來犯過一些戰略上的錯誤,但是卻從來沒有犯過戰術上的錯誤,他們所有排兵佈陣都像是專門針對唐軍一樣精確。他們就像事先知道唐軍的部署,並依據這點制定出精確的戰術。”
任天翔不以為然:“司馬瑜是軍事天才,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太難的事。”
李泌搖頭道:“戰爭是一種模糊的藝術,大戰略上也許可以做到不犯錯,但是在臨陣指揮的戰場上,完全不犯錯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神。”
任天翔立刻就懂了,疑惑道:“這說明什麼問題?莫非唐軍中有奸細?”
李泌搖頭道:“跟史朝義作戰的不是一支部隊,而是各地節度使十多支軍隊,他們不可能都有奸細。再說臨場指揮,就是奸細也幫不上多大的忙。”
任天翔迷惑起來,皺眉問:“不是奸細那會是什麼?”
“我不知道。”李泌憂心忡忡地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就像你面對的是一個可以看穿你內心的對手,任何妙計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難怪這半年來史朝義幾乎沒打過敗仗,所有唐軍都沒佔到便宜。如果找不出叛軍百戰不殆的原因,恐怕這一戰對唐軍來說依然是凶多吉少。”
任天翔心中一動:“有一個人,或許會知道司馬瑜百戰不殆的秘密。”
“誰?”李泌忙問。
“就是安祿山的女兒安秀貞。”任天翔答道。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有義門弟子稟報:“公子,小薇姑娘讓你回去看望一個老朋友。”
“誰這麼大面子?竟然說動小薇派人來叫我回去?”任天翔不悅地問。
“小薇姑娘沒說,只說她姓安,是公子的紅顏知己。”
任天翔一愣,興奮地一躍而起,失口驚呼:“天意!莫非這就是天意?”
匆匆回到住處,就見來人果然是安秀貞。任天翔問起她別後情形,才知史朝清被史朝義殺掉後,她在薩滿教弟子幫助下逃過了史朝義的糾纏,一直隱姓埋名在江湖流浪。她忘不掉司馬瑜的背叛和殺父之仇,一直伺機報復(個人覺得,這處用“報仇”更恰當),得知唐軍與史朝義在橫水對峙,便輾轉找到小薇,並透過她找到了任天翔。
“司馬瑜能百戰不殆,是因為他有兩顆窺天珠。”安秀貞道,“那時墨子墓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