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鍍銀戒指,告訴我,那是去年冬天他們部裡去泰國出差時,張山買給她的。
不等我說話,她就搶先一步,說:“我知道他也給你買了東西,是個項鍊,六千多,比我這個貴多了。那樣式還是我幫他挑的呢,你也知道的嘛,男人,最後捨得花錢的,還是給自己的老婆。我對這個無所謂,他又不是我的老公,不過當零食吃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第四章 美里:愛情無形(6)
我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它大大超出了我的智力範圍和承受程度。小崔還告訴我,我出差的時候,張山還帶她來我們家裡住過,她幫他洗衣服,還洗過我的一條*。她那麼輕描淡寫地說著,我嘴裡的食物突然就無法下嚥,迫不及待地吐了出來。
那天我們吃的是西餐,因為我覺得西餐館的環境可能比較安靜。我本來想就著牛排,跟她好好談談心,結果是,她噁心了我兩個回合後,突然接到電話,有人在飯店門口要接她去唱歌和蹦迪。
“沒辦法啊,姐姐,”她衝我說,站了起來,將緊湊的毛呢短裙拉了拉,黑色緊身毛衣,黑色的靴子繫著黃色的帶子,全身上下,說不出的帥氣。她走了,我食慾全無,心境灰暗,被她羞辱後,還替這頓飯買了單。
並不便宜。
我和張山,是在一個秋天認識的。我上大四,正在工廠做設計實習,表姐結婚,我請了一週的假回西安。婚禮前兩天,表姐讓我去她那裡看婚紗,另外還有幾件婚禮上需要換的衣服,旗袍、西式風格的長裙,還有一些別的。為了感謝我專門回來,她送了我一套薄呢套裙,緋紅色,有著銀灰的波浪紋。讀書這麼多年,我還從沒有穿過樣式這麼講究、顏色這麼雅緻的衣服。回北京的那天,在火車上,我就穿著這套衣服。
那天下著雨,陰涼的秋雨。水珠積攢在火車的窗戶上,又順著玻璃汩汩流下。外面的一切,都彷彿軟了,化了,偶然能看見莊稼收乾淨了的地裡,有麥垛立在那兒。溼漉漉的,一晃而過。
張山走到了我的下鋪旁邊,問我他是否可以坐下。我拿起放在邊上的帆布斜紋小包,他就挨著我坐下了。
他在我斜對面的上鋪。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他。他在廁所的那邊抽菸來著。我在看書,是本偵探小說。他在我邊上坐下後,也沒有跟別人說話。直到乘務員推著食品小車走過來,我合起了書,他突然問我:“是去北京出差?”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我,出差?這之前從沒有人認為我不是一個學生的。他將我的年齡猜大了,我想這一定是緋紅套裙的效果。這讓我心裡又驚訝又興奮,我點點頭,說出了我做畢業設計的那個企業的名字,我說我現在是正回北京。
他卻轉移了話題,說,“你看的是什麼書?”
我給他看封皮,還有封底的故事梗概。他笑了,拿出剛買的魚皮花生叫我吃。
車廂裡一會兒燈暗了,列車員叫大家睡覺。我們就走到車廂中間的介面處去說話。外面的雨還在下著,空氣中有著潮溼的味道,這讓人無端生出惆悵。
他說他在西安交大讀研究生,很快就要畢業了,工作聯絡到了北京的一家公司,最後一年邊實習邊做論文,西安北京兩地跑。他的專業是機械包裝,我還從沒有聽說過這門學科呢。不過好像,和我們的藝術設計又有相似之處。
下火車前,我們交換了電話號碼。
整整過了三天,他也沒有找我。這讓我心裡有點著急。週五的晚上,我去翠微路見父親的一個老朋友,他來北京開會,順便給我帶了一箱水果。在他下塌賓館的房間裡,長毛地毯發出柔和醇厚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他很正式地問我畢業後想去什麼單位工作,如果回西安,他可以直接安排好。我父親出面不大方便,所以他也需要徵求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