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反問他,如果我想留在北京呢?
他有些吃驚,可能來之前,父親和他一樣,都認為我肯定會回西安的。他點了支菸,說會議還要開好幾天,他等我想好了再說。
回學校的路上,我坐在公交車上,天已經全黑了,外面的風迎面吹來,帶著我以前未曾體驗過的深刻的隱患和擔憂。可是,我剛走進宿舍,諾華就對我說,有個男人,他說他叫張山,打了兩次電話找你。
畢業時,我被保研留在了北京,不出意外的話,將會留校。
對父母來說,我這個突兀的選擇令他們煩惱。但諾華說,不錯,以後我們可以常在一起聊天。她是我的同舍好友,北京人,畢業後進了一個區裡的團委,做教化人的工作。
同宿舍的另三個女孩子,朱葉、安未和淡淡,一個畢業不久就出了國,一個去了新疆,還有一個迫不及待地回南方老家結了婚。
我們誰也沒有忘記十年後相聚的約定。出國多年的朱葉,一週前還給我們發了郵件,說機票和酒店她已經都訂好。就在今年的最後一天下午,她將落地首都機場。
她在信裡這樣問我們,親愛的,你們的變化大嗎?
。 想看書來
第五章 朱葉:寸土必爭(1)
諾華:要是你想找一個會規劃自己人生的人,就請看朱葉。
淡淡:打心眼裡佩服的人,就是朱葉了。
美里:我有點怕她,她太能幹了。當然,無論怎樣,她都是個好姑娘。
安未:她呀,沒有利益相爭時,還算是個好夥伴。
國航CZ8951航班上。
空調很熱。
剛走到二十五排,就看見我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一箇中國老人,見我走過去,他忙站起身,說希望能跟我換個座位。他和老伴的位置,沒有排在一起,如果我是一個人的話,我是否可以去十四排E座呢?靠著過道呢,他說著,胳膊伸起來,指給我看。
一個空中先生走了過來,之前他可能已經和老人家談過了,直接向我詢問,是否願意。我訂的位置,本來是靠窗的,但現在看,也無所謂了。我點點頭,朝十四排走去。
乘客們正在紛紛登機,年假期間,錯過了聖誕,沒想到飛機還是坐得滿滿的。不少是美國人,全家老小,利用假期去中國旅遊。我沒有托執行李,除了裝衣物的小箱子外,身上背了一個小包。
我放好行李,坐了下來。中間的兩個位子還空著,另一頭是個學中文的美國小夥子,回家過完聖誕又匆匆趕回北京,正在用很溜的中文跟空姐套著瓷。
中午一點多從紐約起飛,提前兩個小時我才從事務所走出來。行李是頭天在家裡收拾好的。
昨天晚上,喬納森問了我兩遍,你真的只是為了去見你的大學舍友?
這樣的問話方式,並不是他的一貫風格,我知道他其實有些不高興。
聖誕年假,本來說好,我們倆一起去芝加哥他父母家的,卻無端冒出幾件事來。一是事務所一個活兒客戶在催,節後要看樣本。二是他的前妻將一雙兒女送到了他這裡,因為她要和男友去夏威夷。三是在孩子要來的那天晚上,我才告訴他十年前我和幾個女友的約定,和已經訂了回國的機票的事。
結果他認為我是在有意地躲避他的孩子。
如果他真這麼想,其實也沒有錯。我和他的孩子處得是不大好。他們對我這樣一個比他們父親小十來歲的東方女人,總有些莫名的隔閡。而我,說老實話,也不知道怎麼討好青春期的孩子。
喬納森總是說,你自然點,只要和平時一樣就好。他不懂我的心理,或者說是一箇中國女人在這樣境況中的尷尬。雖然我和喬納森從沒有談過結婚的事情,但我心裡,至少希望他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