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問出口,想了想又問道:“江湖飄‘門’人,是不是真的最擅長潛行、追蹤與行刺、暗殺?”
冼皓:“如果和其他八‘門’相,的確是這樣的。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或者說有些失望,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還有不為人知另一面。”
丁齊直搖頭,趕緊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好而已。”
這話言不盡實,所以反應有點誇張。丁齊的感覺不能說是失望,而是多少有些驚詫。他剛開始接觸這些江湖八‘門’高人時,感覺個個神秘莫測,可是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對各種‘門’檻套路也開始瞭解了,也漸漸習慣了,甚至將自己也當成了其的一員。
可是現在看來,江湖水深吶,還有他並不瞭解的另一面,如剛接觸到的所謂的“黑活”。譚涵川幹黑活顯然很順手,眼前的冼皓肯定也幹過,至於石不全恐怕也不例外。範仰甚至公開的問大家——你們誰敢保證,阿全沒有幹過殺人放火的事情?
冼皓:“你還不如直接問我——是不是真的殺過人呢?”
丁齊有些尷尬道:“如果你自己不想說,這話我不該問。假如真有這麼回事,你能告訴我嗎?只說你可以說的……”
談話進行到這裡,好像又進入了心理診室的會談模式,丁齊其實是在引導冼皓,心也隱約有所期待。他對此是很有經驗的,一個人訴說出自己隱秘,是開啟心扉的過程,他好像真的很想“開啟”她、真正地瞭解她。
“和你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還沒忘記你是個心理醫生。我真的殺過人,是仇家。我小時很普通,過的是平常的日子,但在一般人看來,家境也是很不錯了。可是七歲那年,突然遭遇了家破人亡的劇變。
我的父母都進了監獄,再也沒有出來。家裡的企業也破產了,然後變成了別人的。而我名義雖被親戚家的收養,但實際也和流‘浪’街頭差不多。我等於是被師父撿走的,丟了也丟了,幾乎沒人過問。
我跟隨師父學藝、長大,若不是這樣,你覺得現在人家的孩子,能下功夫去練那些嗎?當年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麼錯,為何會遭遇這些?等到我出師之後,才明白那一切原來不是我的錯,也查清了當年的變故真相。
我父母經營的企業確實有些問題,被人抓住了把柄,但他們的過錯並不嚴重,算被查了出來,也只是鉅額罰款還不至於坐牢,所以拒絕了某些人的敲詐。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等來的卻是謀財害命,被人陷害入獄,我出師時他們已不在世。
我找到了當年那些謀財害命的人,我們殺了不止一個人,而是一夥人,共有十五個,讓他們都屍骨無存……”
看著如冰雪般的美‘女’,口卻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照說會令人心驚‘肉’跳。但丁齊卻沒有這種感覺,他的心甚至變得越來越柔軟、充滿了憐惜。冼皓說話時微微低著頭,髮絲飄散在額前,他甚至想伸手幫她輕輕的撥去。
冼皓‘性’情冷淡,不僅有點潔癖,而且很排斥與人接觸。在丁齊眼,這些其實都是心理問題,而心理問題必有其根源,現在他明白了。
冼皓剛才回憶的往事,一連殺了十五個人,而且讓對方屍骨無存,這簡直令人‘毛’骨悚然。但丁齊關注的卻是另外的細節,下意識地問道:“你們?”他聽得很清楚,冼皓說的分明是“我們不止殺了一個人”。
冼皓微微一怔,隨即解釋道:“是我,也是我們,我代表的是我們一家人。”說到這裡又抬起頭來,眼已閃著淚光,帶著些許哽咽聲音問道,“我是不是一個怪物?”
丁齊:“不不不!你應該也查過我的身世,我們同病相憐。而且你知道,我其實也殺過人。”
有時候想得到另一個人的認同,並不是單純地表示能夠理解或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