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而去。
待房門重新上鎖,她則整個人洩了氣似的趴倒在桌機上,嘴裡不禁嘆息。
這樣下去可不是法子,如今肚子裡已經是咕咕直叫,只怕三兩日就要前胸貼後背了,況李容錦不是個憐香惜玉的,雖說仗著那道士的預言不至於殺她,可沒準他心一狠,忖著寧可讓她死了,橫豎不能落在別人手裡,真餓死她也未可知。
“不成不成。”宋嫻越想越可怕,從桌機旁驀地直起身子,暗地裡細細的盤算。
“若實在不行就跟他服個軟順勢說想通了。”她在心下毒自己嘀咕:“可這樣會不會太快了,反而讓他懷疑,必得讓他以為我一心要走,是他強留下的恐怕才好辦後頭的事,可是陪他耗著也不是辦法,到底又該如何呢?”
她這般思來想去,轉眼就又去了半日。
待到傍晚用膳的時候,屋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接著那門口計程車兵便轉身開鎖。
宋嫻伏在桌機上,有氣無力的嘆了嘆,心道這折磨何時才是個頭,那丫頭也忒執著了,明擺著她不吃,還要每頓換著花樣兒的送了菜食來攙她,難不成真要她凶神惡煞的罵了她出去才肯作罷?
如此想著,她便撐著站起身來,忽的又生出一計。
索性趁著這時機再大鬧一場,傳到了李容錦的耳朵裡沒準能激出他些反應。
說做就做,她忙擄起袖子,叉了腰作勢擺出一副要吼人的態度。
然而當那兩扇房門從外面推開時,已經起了勢卻萎頓了半截,只因踏入屋裡的並非送飯的丫頭,而是一個意外之人。
那人不是李容錦,而是她過去的好姐妹阿清。
一別數月,已然是半個主子的阿清卻清減了不少。
雖然身上穿著的衣衫仍是華麗,可明顯單薄了許多的身子則弱不勝衣,加之那一副愁容和一雙瑩瑩泛著淚光的眼睛,平日裡看起來分明比宋嫻這副皮肉要強健許多的阿清倒反而成了個多愁多病的柔弱美人。
一時得見了故人,又瞧著她是這副光景,宋嫻竟怔在那裡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阿清則似情緒洶湧,踉蹌的撲至她身前,落下淚道:“怎的竟到了這般田地,你可還好?”
宋嫻抬眸,瞧她潸然淚下的樣子竟不似裝出來的,想必在王府裡的日子也並非像看上去的那樣風光。
“我還好,你怎麼來了?”宋嫻輕聲應著,到底過去曾姐妹一場,如今見阿清消瘦憔悴得竟遠勝於她這被囚禁之人,難免生出不忍,於是拉了她到桌前坐下。
阿清泣了一陣子,取出絹帕來拭著淚道:“我聽聞你被囚禁在府裡,便忙來看你,你那時不是已隨二殿下離開,怎的又回來了?”
宋嫻側身垂眸,恐她是來套話的,又重提其警惕,擺出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應道:“我並不曾隨二殿下去,只是當時受了傷逃出府後德蒙好心人收留,原以為能自此過清淨日子,怎知前兒個被你夫君著人擒來,怎的你竟不知?”
阿清漸收住眼淚,忙解釋道:“你可莫要疑我,我是當真不知道的。王爺如今事務繁忙,又訂了同公主的親,已經許久不曾到我屋裡去。這府裡的人見我如今仍沒個名分,明裡雖不說,可背地裡嚼了許多晻攢話,我聽不慣就整日關在屋內不出門,因而已是許久不曾見他。”
她說著,語調裡帶累出多少憂愁與怨懟,一時竟又紅了眼眶,幾欲垂淚。
瞧阿清這樣子也是有一肚子的苦水無處可訴,宋嫻不覺嘆了一口氣,又將態度緩和下來。
兩人俱是無語,阿清兀自低頭傷懷了一陣子,似按捺住諸般愁緒,卻仍懷著散不盡的幽怨行至她身邊的凳上坐下,方才細與她說來。
阿清滿懷關切,細與她問了出府之後的境況,大抵都是故人相見的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