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說誇讚的話,比如晨間梳妝時,大兄若誇她今日的髮髻挽得漂亮,那麼她這一天臉上必掛著笑,再比如,大兄誇她賢良,她便果真對大兄百依百順、舉案齊眉。
雖說李容褀不是女人,可道理應該一樣,照這樣試試也無妨。
宋嫻這般想著,便在入夜後,替李容褀梳洗時,捧著他的烏髮道:“殿下的青絲真順滑,跟綢緞似的烏黑亮麗,捧在手裡又似流水,真是握都握不住。”
她諂媚的說著,透過銅鏡觀察李容褀的表情,卻見他只是掀了掀眼簾,只瞥了她一眼,竟又垂落下去,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她一聲。
雖說吃了這閉門羹,宋嫻卻也不氣餒,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心道莫不是這漂亮話說得不夠好,還是隻誇了他的烏髮,不夠全面。
對,得誇得全面點兒。
宋嫻在心裡默唸,再度尋著機會準備行事。
依照李容褀的習慣,他夜裡更衣梳洗之後,通常還會看一會兒書才睡。
宋嫻便趁著這段時間與他搭話。
宋嫻道:“殿下今日的氣色真好,白裡透紅跟花兒似的。”
李容褀頭也不抬的看著書,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宋嫻再道:“殿下真是氣度端華,坐在這裡就跟一幅畫似的,只可惜我沒這本事臨摹下來,不然眾人一準兒爭相的來求這幅畫。”
李容褀仍低頭看書,沒有任何反應。
宋嫻又道:“殿下的面板真好,又白又細膩,倒叫我們這些女兒家都豔羨不已。”
李容褀終於自書冊上抬起目光,卻白了她一眼。
宋嫻只得噤了聲,再不敢擾他看書。
在看書的這段時間裡,侍候李容褀服藥是宋嫻的任務,於是她便瞅準了這個時機,準備再接再厲。
待她為他試過藥,而他將藥飲盡之後,宋嫻便趁機道:“殿下氣度端華,便是飲藥也別人飲的好看,自有一番通身的氣度。”
李容褀擱下藥碗,終於抬眸與她相視,臉上卻沒有她期盼中的高興表情,而是語調平淡的對她道:“你若再說這些噁心人的話,本公子就喚人來縫了你的嘴。”
宋嫻被他嚇住,連忙閉緊了嘴,不敢再開口了。
這到底哪裡不對?明明大兄誇耀嫂嫂漂亮時,嫂嫂都是最高興的啊!
宋嫻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得不放棄這個方法。
既然言語上不能討他的歡心,那就在行動上想法子吧。
又過了一會兒,宋嫻見李容褀看書看久了,掩袖打了個哈欠,似有疲乏之意,於是湊上前去對他道:“殿下可是伐了,奴婢給您捶捶腿吧。”
說著,她果真擺出架勢在他腿上不輕不重的捶著。
這一次李容褀沒有拒絕,卻放下書,將目光投向宋嫻。
看著她眼簾低垂,盡心盡力的忙碌著,他卻微眯雙眼,似乎陷入沉吟。
宋嫻並不知曉,捶了一陣子之後,欲偷瞄他可還受用,抬眼之時才發現他一直凝視著自己。
在他探究的目光下,她已然有些心虛,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目光。
她儘量的假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卻聽見李容褀道:“說吧,你有何事求我?”
宋嫻心下一驚,沒料到他竟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出她的心思。
既然他都已經開門見山的說了出來,那她也就不避諱了。
宋嫻於是退開兩步,欠身對李容褀道:“奴婢也想到王爺的壽宴上見見世面,還請殿下成全。”
就在她緊張的等待李容褀的答覆時,卻聽他以悠然的語調道:“你今日百般討好於我就是為了這個?”
他這語調聽著,怎麼都有些嘲笑的意味。
可嘲笑就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