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和李容錦成親前諸般忐忑和不安的心裡都告訴了她,所以她才會提出趁著初一到清業寺上香的機會偷偷瞧一眼李容錦是個怎樣的人。
也正是這樣一個好姐妹,宋嫻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說謊,明明在清業寺中見到了李容錦,卻謊稱沒有見到,也絕沒有料到在自己和李容錦成婚的當夜,她竟會在喜房不遠處的庭院裡私會自己的夫君。
當李容錦的身影出現在庭院中時,宋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他身上的喜袍是那樣的赫然於目,明豔的紅如鮮血一樣的濃稠,即便是漆黑一片的夜幕也無法掩蓋。
宋嫻仍抱著一絲希望,穩住心緒打算聽他們說什麼。
她看著李容錦疾步行至朝賢面前,刻意壓低了聲音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從李容錦的語調中可以聽到明顯的緊張和慍怒,說罷還側過頭看了看喜房那邊的情況。
此時喜房裡燈火通明,映照著如雲似霧的紅綢,格外的喜慶。
喜娘和丫頭們湊在門口,一邊交頭接耳,一邊數著手上討來的紅包,偶爾發出一陣鬨笑,全然沒有注意到幽暗的庭院裡有什麼動靜。
朝賢往李容錦近前移了一步,頭上的朱釵隨之輕擺,發出細微的悅耳聲音。
她抬頭凝視著李容錦的雙眸,用盛滿憂思的語調道:“我來看看我的好姐妹,有何不妥,你何必這麼兇?”
李容錦卻在這時拱手道:“小人不敢,公主殿下既然是來做賓客的,就應該待在前庭,小人稍後也好向公主敬酒,想來公主殿下方才多飲了兩盞,原本出來醒酒的,不小心迷路才到了這裡,小人這就送公主殿下回去。”
他這一通話說下來不僅語調十分恭敬,就連理由都已替朝賢找好,奈何朝賢卻並不領情,反而有些落寞的輕笑了一聲,而後對他道:“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公子何必端這些虛禮,我在這裡等你,不過是想看一看你。”
她說著,忽然放柔了語調,紗袖下的皓腕輕抬,似欲將柔荑觸上他的面容。
然而她的手才抬到一半,李容錦卻略側過身子躲開。
那隻手便頓在了半空。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原本滿懷柔情的語調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宋嫻躲在暗處,聽見她對李容錦道:“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方才我去喜房的時候順便在合巹酒里加了點東西,一會兒你可記得千萬別飲。不過你的妻子勞累了一天,想必此時已經口乾舌燥,屋裡又沒有別的東西解渴,會不會提前偷飲那些酒就不好說了。你要是想救他,眼下還來得及,只是要費一番心思給她解釋,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做,還有……”
說到最後一句,朝賢忽然朝他近前又靠近一步,仰頭湊到他耳畔道:“你謀劃的那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說完這句,她卻又退開來,讓出通往喜房的那條路,噙著一臉悽楚的笑看著李容錦,彷彿在等著他做決定。
李容錦抬頭,看向仍然被一片喜氣包裹著的喜房。
此時此刻,那裡還很平靜,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動靜,想來房裡的那個宋嫻還沒有飲那盞毒酒。
他身側的袖擺明顯動了動,顯然那袖下的雙掌正緊攥成拳。
然而等了許久,他都只是看著,腳下卻始終沒有邁出一步。
朝賢靜靜看著他,雙眸之中漸漸浮起水澤,終於由哀傷轉為歡喜。
她彎起嘴角展露笑顏,忽然抬起雙臂傾身環住李容錦的脖頸。
雲鬢間的垂珠因為這突然的動作而清脆作響,擁著李容錦的朝賢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哪裡還有一貫端莊的公主模樣。
而李容錦只是由她抱著,沒有回擁住他,也沒有將她推開,目光始終看著遠方。
那兩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