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是,那馬車裡坐的只是身穿李容褀衣飾的假扮者,並非是李容褀本人。
事實上送靈的隊伍只是掩護,李容褀一行人此時正從宅府後門準備騎馬出城。
此時天還未亮,周遭漆黑亦如夜半。
李容褀只帶了宋嫻幾個貼身的護衛,自然敏心和雪笙也在其中,冰兒這般普通的丫頭則都隨著王爺的靈柩走另外一條路。
由於天氣陰沉的緣故,星光月華都被厚厚的雲翳遮蔽,宋嫻只能藉著遠處庭院裡透出的些許光暈看著李容褀和那些侍從都上了馬。
他們一人騎著一匹馬,俱是整裝待發的樣子,只有她仍立在原地,頗有些尷尬。
這時,襯托在黑衣之下,顯得格外素白纖長的手伸到她的面前,繼而李容褀的聲音自馬上傳來:“過來。”
亦如方才他遞給她匕首的時候一樣,她很想說她也會騎馬的。
事實上,她武功雖然不算精進,可對於騎馬從小就特別有興趣,常跟著大兄後頭練習騎術,因而她的騎術可以算得上是十分不賴。
可是看現在這個情形,李容褀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她共乘一馬,且其他人都已經握緊了韁繩隨時準備出發,正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她。
這般情形之下,再費時等她或是找一匹馬來,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宋嫻看了看李容褀,終究還是將手搭了上了他的掌心。
李容褀將她拉上了馬,雙手繞過她的身子至前方握住韁繩。
自然而然的,他就將她護進了懷裡。
雖說如今是在逃亡,原就是不拘這些小節的,可一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他如此貼近,宋嫻還是有些侷促。
好在她不似普通女子是第一遭騎馬,坐在馬上也沒有什麼恐懼感,於是儘量的挺直了脊背不觸碰李容褀的胸膛,然而這樣的結果就是身子不夠放鬆,故而雙臀顛得有點兒疼,
幸而這點兒她還是忍得住的,只是下意識的咬著唇瓣,也儘量不成為他的負擔,或者阻礙他前行。
宋嫻自以為做得很好,怎知才行了一小段路,李容褀的一隻手卻自韁繩上移開,而後至她身前,將掌心貼在她腹上輕輕一推。
毫無防備的她,背脊便立刻貼上了他的胸膛。
他又順勢傾了傾身子,愈發消去了兩人間僅剩的那點兒距離。
既然是要逃命,自然不能從尋常的路線離開。
他們於是選擇了從城郊的一片山林中繞遠路出去,可以避免與齊貴妃勢力佈置在城門口的守城士兵正面遭遇,不僅如此,由此出城,只消經過一段崎嶇便可直抵郇城。
如今郇城有泰寧公的兵馬鎮守,只要到了那裡,就安全了。
山林之路自然比平常的道路坎坷,顛簸間將李容褀的烏髮甩至身前。
綢緞一般的髮絲拂過宋嫻的側臉,攜著些空氣裡的微涼,又與她的髮絲糾纏在一起。
宋嫻又被他圈禁在雙臂間,這下子兩人倒更像是難捨難分了。
正覺窘迫之時,李容褀的聲音攜著他的呼吸貼著她的耳際渡了進去:“騎馬最忌過於緊張,放鬆些,我在這裡。”
他語調間雖滿懷關切,亦沒有取笑的意思,可明顯將她視作了新手來教誨,更當做是弱者來保護。
對此宋嫻心裡本是不服氣的,可是被他這般親近的護在懷中,又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清晰的噴撒在她的側臉上,一時間直臊得滿臉通紅,心也跟著跳亂了節奏。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得徹底放棄了掙扎,由他將她緊貼在懷中相護,以這般親密的狀態繼續趕路。
如此又行進了一段時間後,他們已進入了城郊的山林。
由於晨霧迷濛,周圍的地形也變得更加複雜,這一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