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著找個別的丫頭來幫忙也好,雖也尷尬,但至少同為女子,也不至於要他來。
怎料李容褀卻攜著諷刺的語調道:“喲,這還沒怎麼著就使喚起我屋裡的人來了,還說沒把自己當房裡人?”
他這話說得宋嫻愈加臉上發燙,竟一時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了。
不等她再想出別的法子,他已然傾身過來,不由分說的連人帶被衾的拽回了床榻中央,而後將那錦被剝了個乾淨。
半炷香後,李容褀坐在床榻外側,不緊不慢的用指尖自瓷瓶中挑出一塊透明藥膏,而後均勻的塗抹在赫然交錯著鞭痕的肌膚上。
他的指尖才剛一觸碰上,那具身子就顫了顫,接著便傳來“嘶”的抽氣聲。
李容褀跟著蹙起眉宇,忙頓住手,俯身吹了吹,又湊至她耳邊,用關切的語調道:“可是弄疼你了?”
此時的宋嫻連脖子根都紅了,賭氣似的不肯應聲,只拼命咬緊下唇隱忍著不再發出聲音。
李容褀沒有得到應答,卻也不生氣,坐直了身子,仍舊慢條斯理的為她上藥。
這一遭上藥,他像是故意在拖延時間,竟比昨夜剛捱了鞭子時花去的功夫還長。
宋嫻就這樣在羞憤與疼痛中,受著彷彿沒完沒了的折磨。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李容褀才終於徐徐的收了藥膏,卻又坐回來欣賞自己的傑作。
欣賞時,他還偶爾用袖擺替她扇上一扇,同時不忘評論:“這藥膏果然有用,不過一夜鞭痕都收了口,想來若處理得當,今後也不會留疤的。”
她留不留疤,關他何事?
瞧他這語調,倒不像是安慰他,倒像是怕自己的東西損壞了一般。
宋嫻心裡對他的怨懟已經堆積成山,奈何她此刻卻是虎落平陽,臊得連話都說不出來,更莫要提同他爭辯了。
好歹捱過半個時辰,那藥膏漸漸都吸收進皮肉裡,李容褀才拿來衣裙來允她穿上。
整個過程中宋嫻都低著頭,再不敢看他,奈何他卻坐在一旁絲毫也不避諱,還說反正都看了,也不過如此,再說早晚也是要看的,都無妨。
他倒是無妨,可她卻是有妨的!
這一遭,宋嫻被氣得不輕,奈何李容褀卻將她關在寢屋裡,接下來的數日竟都與她同塌修養。
漸漸的,那背後的鞭傷有痊癒的勢頭,她的手腳也靈便了些,便提出要回自己的居所去,不想卻被李容褀言辭拒絕。
他只道她們這樣正好,一個養傷,一個養病,何必作兩處將養,使兩撥人,到時候還要累得他每日去瞧她,路上再受了風,豈不又是她的不是。
宋嫻算是徹底服了,過去不熟時,只道他不容接近,漸熟識些,知曉他性格古怪,偶爾捉弄人,如今竟才發現他堂堂一個王府公子,竟也能如此無賴的。
總之宋嫻這回算是落到他手裡頭了,但凡要賭著性子同他反抗時,他又將心疾發作之事拿來說,到底是為了救她才落了水,她不能行過河拆橋的不義之舉。
更何況宋嫻心裡頭知道,那時候若不是她起心捉弄於他,也不至於鬧得這樣,於是難免心虛些,也就只好由著他。
就這樣被他糾纏著,在屋裡頭與他過了這許多耳鬢廝磨的日子。
直到宋嫻背後的傷漸漸的大好了,都結了痂,才總算是過回正常的日子。
李容褀經歷這一遭之後卻更加得寸進尺,沒了敏心之後,也不急著添置別的丫頭,只指名要她來伺候,可偏又一概事務都不要她做,無論他做什麼事,都叫她在身邊陪著,鬧得她睜眼閉眼都是他,便是想去見其他的人也全不得空。
後來還是濟川王聽說他身子不好,親自到沁竹園來看望。
他們父子倆遣開了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