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侵襲,必定不堪重負,不宜劇烈挪移。再說一個昔日太子太傅家的小姐,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抬出去,面子上也不好看。眼下之計,唯有請大夫過來診治,開了藥方,服了解藥,再讓轎子進來,把人送回曹府。
於是,傅清玉向花農討了一間屋子,做為曹可瑩暫時歇息之用。再讓彩蝶去請大夫過來,順便把這個意外告訴曹夫人一聲。
彩蝶應聲去了,眾人七手八腳地把曹可瑩抬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屋子內。花農早早把這個小屋子收拾出來,眾人把曹可瑩放在一張藤椅上,這時,譚夫人帶著大夫,還有幾個丫頭婆子趕過來了。
看到譚夫人,曹可瑩支起身子,想起身行禮,譚夫人忙按住她:“賢侄女受傷,這些虛禮就免了。”
譚夫人一臉焦灼,忙著催促大夫給曹可瑩診治,一邊又把彩蝶罵了一頓。傅清玉看看這個中年婦人因了緊張和快速趕過來而有些泛紅的臉,總覺得她關心的成份居少,推缷責任的成份居多些。
大夫很快做了診治,開了藥方。徵得大夫同意之後,譚夫人讓人找來一頂轎子,把曹可瑩抬到花場裡專供客人休憩之用的屋子裡。
此刻,曹可瑩因勞累呈昏昏欲睡之態,譚夫人也不多留,說了外面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留下些丫頭婆子,叮囑她們要好生看著,自己便走掉了。
素櫻終於忍不住抱怨道:“這譚家怎麼回事呀?小姐都病成這樣了,連個看顧的人都沒有,儘讓些丫頭婆子在旁邊伺侯”
傅清玉也暗歎這人情淡薄,又不好在曹可瑩面前多說什麼,免得她的心事又多一重。於是便把素櫻支開,讓她到外間去熬藥。
傅清玉翻撿了一下大夫開的解毒藥包,見不過是一些普普通通的草藥,解毒效果緩慢且作用不大。
突然,她的腦海中閃現出一本《醫通》,上面寫著:“欲解蛇毒之劇毒,應輔以了刁竹、八角蓮、七葉一枝花、三叉金……外敷兼內服,療效奇佳。”她知道是這具身體的原來記憶在發揮作用了。想不到這具身休的原主人酷愛醫術,竟然連毒蛇這一類也有獵及。
傅清玉當即吩咐臘梅玉梅她們好生照顧曹大小姐,自己則到外面去採摘記憶中的草藥。
光華寺後面的被她戲為“百草園”的那塊荒地長有各式草藥,但路途遠,時間上來不及。人常言,毒蛇出沒的地方,附近必定有解毒藥草。傅清玉當機立斷,朝剛才銀環蛇出現的地方走去。
順著剛才的溪流,果然找到了幾味《醫通》上所描述的草藥。傅清玉放一些草藥在口中嚼幾下,吞嚥下去。剛才情勢迫人,她才用口吸毒。這種方法危險極大,弄不好自己也會跟著中毒,所以,先用一些草藥,以備後患。傅清玉一路走,一路採摘,不知走了多久,她忽然聽到一陣寶劍劃破空氣的聲音。
聲音清脆,尖銳,與飛濺而下的巨大水聲合在一起,隱隱有千軍萬馬的雷霆之勢。
傅清玉抬眼望去,發現自己立於一處澗水前,從山際飛流直下的水柱噴濺在下邊碧幽幽的深潭裡,而潭邊的草坪上,一襲寶藍綢衣的男子正執著一把長劍在上下翩飛。
天都人自幼習武,就連女子也不例外。傅清玉也曾見過做了女鏢師的胡二嬌擺弄著長劍長槍,但能把一枚長劍舞得如此精湛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那個身影竟是那般熟悉。
長劍劃破長空,龍吟隱隱。那男子反手刺出,忽地吟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傅清玉心中震憾,轉身急走。這一聲響驚動了那名男子。他倏然收起寶劍,臉上也是一片震憾的神色。緩了一下,他低沉地叫道:“清玉,是你嗎?”聲音竟抑制不住的激動。
傅清玉猛地頓住腳步,背對他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