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有罪!”樓御醫立刻跪了下來,“老朽一直對惠姑存有愧疚,若是公子向讓老朽抵命的話,老朽也絕對不敢有半句怨言……”
“是嗎?沒有半句怨言?”剡洛一副不肯饒恕的嘴臉,挑著自個兒的指甲瞟他,“御醫大人啊……我想先太后應該不會勞師動眾讓你去毒殺一個無足輕重的惠姑吧?你倒是說說,先太后她為何要這麼做。”
“這個……這個……老朽不敢擅自揣摩先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
“哼……”剡洛冷笑,從床上撐起身子,捂住胸口說道,“是不是因為惠姑到逍遙居刺探我不果行跡敗露,故而要殺人滅口?”
“啊……對對對!”樓御醫忙不迭承認。
“可是……惠姑明明是臨王妃,也就是我乾孃的陪嫁侍婢不是嗎?她又幾時與先太后有所勾結的呢?”
“呃……”樓御醫啞聲兒了。(未完待續。)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三百五十一章 爭鳴
第三百五十一章 爭鳴
剡洛閉上眼睛沉沉嘆了一口氣。
是啊,蘇園的所有機關,八卦林、梨陣,還有紅玉丘後的逃生路線都是為有一日他身份被過早揭露而設的。那一步步精巧的設計與規劃,原是按著他以為的那樣在一點兒一點兒地進行著。可是——惠姑無緣無故地到逍遙居刺探他,卻勾起了他的疑心。直到剡容慘死,他才領悟到一件事——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心隔肚皮,想要看穿,不光是時間,還需時機。有的人騙人一輩子,仍舊活得逍遙自在,有些人騙人一陣子,便被人識破。有時候無關設計演技,只能算作時間與時機相碰撞時,必然的結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那些騙人一輩子的人,又豈能歲歲安心的呢?
他們心中,必有惶恐。
但有仁慈之人,便不會如此孤殺絕冷到忘記一切。所以,在發現惠姑屍體的八角亭邊,有些人才會良心不安地去燒紙錢。
看來,原先他所認為的,都錯了。
一山更有一山高。
可是這些事實真相,又如何告訴蘇綰呢?如何啟口?
剡洛沉思了。
樓御醫自知剡洛已經知道真相,也不敢再隱瞞下去。他顫著聲兒說道:“公子,老朽當時確實被脅迫,那藥丸子是老朽帶出來防身的,未有害人之意,還請公子明鑑。”
“我知道了……”他張開眼睛,忽而目光如電,“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樓御醫搖了搖頭:“這兒除了公子與老朽,再無他人了。”
“好,”剡洛笑了笑,“在蘇綰面前,你也定要當成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你知道的這些事情,就讓他爛在肚子裡吧!還有,以後宮中若再有死刑,及其這些毒丸子的話,我那你試問。不要以為你可以告老還鄉……我過一陣會好好嘉獎你的……”
樓御醫渾身起了哆嗦,忙道:“老朽遵命。”
為剡洛處理完傷口,樓御醫便頭也不回地逃離了開。
剡洛滿意地看著樓御醫倉皇而逃,心裡已經肯定,主使殺害惠姑,害蘇泊生自小怪病纏身,並意欲取蘇綰性命,陰差陽錯卻令他痛失愛兒的主謀,正是——他自小覺得唯一與高高在上的皇室距離稍微近一些的,他的幹父親——臨王!
好一隻老狐狸啊,藏地,可真夠深。
剡洛渾身熱血沸騰,眼眶發熱。他究竟,為何要這樣做?他不是一向淡泊明志,逍遙走四方的嗎?難道那些只是表象?他內心所充滿的權利渴望,難道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強烈?
他忽然有些明白過來,什麼乾爹啊,他為何會在蘇夫人臨產之時恰巧登門造訪呢?定是送尚在襁褓之內的他出來的舍人走漏了風聲,這才讓他有機可乘,說了一個長達二十四年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