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失色。
女子們見少年進來,急忙斂衣施禮。
那男子卻只慵懶地欠欠身,一襲光滑柔軟的藍色絲質長衫,如水般漾開。
他招招手:“請坐!”輕輕一拍掌,幾個歌妓乖覺地奉上茶點果子。
白衣少年微微一哂,抱抱拳,坐在一邊。
那男子親手斟茶,玉色的碗盞,湯液清澈淺碧,清幽撲鼻。他含笑道:“這是昨天新到的雨前龍井,賢弟嚐嚐。”
《江湖天很晴》 二(2)
少年端起茶盞,舉到唇邊,飲了一口,才道:“好茶!”
手腕微舒,雪袖如波,幾縷柔和的風輕輕地拂上了那幾名歌妓的穴道,她們尚未明白怎麼回事,身體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
藍衫男子神色不變,慢慢地啜茶。
畫舫沿著流花河,向下遊駛去。
藍衫男子的目光越過遮窗的薄紗,望向河面,嘆息道:“最近,可越來越無聊了。”
白衣少年淡然道:“我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
藍衫男子輕笑:“賢弟應該多笑笑。否則,知道的呢,會說你少年老成,不知道的呢,人家會以為你患面癱……”
“我也不是來聽你教訓的。”少年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我送來的人,怎麼樣了?”
藍衫男子神色一斂,輕輕嘆了口氣:“已經不成啦!”
少年明朗的眸子暗了一暗:“那是什麼毒?”
“十八年前,江南鐵家三少,一夕間全身爆脹,死時不僅體無完膚,連內臟都脹爛如漿,慘不忍睹,後據一位絕世神醫驗骨診言,那是一種來自南疆的秘毒,因中毒者全身毛孔流血,面板潰爛,如穿血衫,所以,此毒便稱做血縷衣。”
“這位絕世神醫,可是悲空谷的晚夫人?”
“便是此人。”
十八年前,悲空谷的晚夫人應該還不到雙十年華吧?負一身絕世的醫術,胸懷慈悲濟世之志行走天下,無論是貧民百姓,還是高官鉅富,救人無數。醫者仁心,被世人稱為大慈女菩薩。
少年沉默了片刻:“血縷衣,可有解藥?”
“血縷衣霸道歹毒,在南疆失傳已久,卻想不到,居然會有人將它製作出來!當年晚夫人為了尋找剋制這種毒的藥物,在中原奇俠神劍晨墨白的護送下,親赴南疆,卻從此一去不返。數年後,才有人在悲空谷看到晚夫人。後來便有江湖傳說,稱晚夫人在南疆遭遇慘變,返回中原之後,便一心隱居,從此再不談醫。”
少年道:“那麼,血縷衣,仍然無解?”
藍衫人緩緩搖頭:“沒有人知道。不過自從鐵三少死後,血縷衣便再也未現江湖,久了,人們便也忘記了。沒想到,事隔十八年,它又出現了!”
“那孩子中的毒,便是血縷衣?”
“他的死狀與我接天水嶼典藏所載鐵三少之死非常相似,但仍不能十分確定。我已經命人將屍身妥善處置,快馬送往悲空谷,希望晚夫人能夠為我等解惑。”藍衫人嘆息,“只不知道,晚夫人是否理會此事。”
少年沉思道:“誰會用這種毒藥,對付一個貧困人家的孩子呢?”
他抬眼看向藍衫人,“當年對鐵三少下毒的人,是誰?”
“據鐵家的人說,是一位美貌少女,只因為被鐵三少調笑了幾句,便下了毒手。”藍衫人語聲一頓,“你懷疑這個女子和你碰到的案子有關?那就完全錯了!”
“為何?”
“因為她已經死了!”藍衫人淡淡地道。
“十五年前,東瀛武士大舉入侵尋釁,武林道上七幫十六派的豪傑在東海巨鯨島阻敵中伏,瀕死苦戰,各地援兵未趕到,正危急萬分之時,一個女子駕舟在倭賊後方突破,獨自闖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