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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留著馬跡的最後處所前方半米的地方,人跡、撬跡統統沒有了。根據警察們的看法,他們判斷是馬墜落崖下的時候,踢散了路上的積雪,所以人跡、撬跡完全消失了。

的確,照判斷的那樣看去,墜落場所的積雪確是紛落到崖下去了。

然而,人跡、橇跡、馬跡都消失了的這個奇怪現象,卻在良吉頭腦的一角里縈迴著。

警察是這樣判斷的。馬墜崖的時候,為了最後掙扎,踢散了的積雪或許把博一在去路上的足跡和橇跡埋住了,而且人和馬墜崖時所引起的衝擊力,使40毫米深的積雪紛落在崖下,也是當然的。

可是,良吉總覺得還有些難弄明白的地方。

良吉隨著分駐所警察到博一家去了。

博一家是一個只有扳壁、和馬架子一樣的寒磣的小屋,不像桐畑村那樣有正規構造的農家房舍。屋頂也沒有鋪瓦,是用檜樹皮鋪頂,然後壓上了幾塊防風石頭,恰像北陸和木曾路附近民家的樣式。

家中非常貧困,僅有的一個衣櫥還是古舊的;綻破的糙席上放著盛蜜桔的木箱,那是他家的雜品櫃。

博一的家,在那邊狹小的地面上,開墾了一小塊土地,以種植有限的農作物。這主要是妻子的事情,博一則到深山裡去燒炭。那個貧窮的樣子,僅從妻子彌撒子的穿著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出來。她套穿著數重薄衣衫,衣上透著泥垢,也褪了色,衣帶邊緣已經磨破了。

良吉望著和自己屬於同一血緣關係的博一的臉頰。昨天在火光中看見的那張消瘦的臉,今天在陽光下一看,更顯得憔悴不堪了。眼窩深陷,兩頰瘦削,滿臉絡腮鬍須。博一穿的好像是破舊軍服之類的衣物,還到處打著補釘。

杉山家族,在這一帶多是地主或林主,也是當地的所謂&ldo;名門&rdo;了,為什麼博一卻偏偏如此貧窮呢?良吉覺得很不理解。

良吉斷然把同來的消防團的一個人,叫到樹下詢問起始末來。

那個男人以憐憫的口吻說:

&ldo;博一先生原來在這邊本來還是有辦法的,可憑著年輕時的血氣,戰前就跑到&l;滿洲&r;去了。現在的妻子就是在那邊娶過來的。當時景況很好,成了村裡出名的人物。可戰後回來的時候,卻像乞丐一樣,很不像樣了。&rdo;他接著說,&ldo;去&l;滿洲&r;時,他把自己的田地房舍全賣了,回來時房子沒有了,田畝也無一分了。沒有辦法,就搬到這個窮地方來開墾。附近那三家也同樣是從&l;滿洲&r;跑回來的開拓團啊。可是……&rdo;消防團的人,越發顯露出憐惋的神情,&ldo;在這樣的土地上,幹那樣的營生,多咱也翻不過身來。博一先生本來是個倔強好勝的人,回來看看本支和分支的人們,就拚命地幹起來。可光開墾不行,博一先生又在冬天進山燒炭,入夏就到松江和廣島附近去做工掙錢,實在可憐呀。其他親友可都過得很像樣子哩。&rdo;

良吉聽了這話,想起昨夜對秀說起俊郎迄今未歸也許住在堂弟家裡時,那個女人頻頻搖頭不肯作答的情景了。

秀從內心裡否定丈夫宿在博一家的猜想,僅僅是因為博一家那不忍目睹的貧窮,難道博一和堂兄俊郎之間,平日沒有什麼齟齬不合嗎?

良吉這樣猜想著:

俊郎去給博一的妻子出診,是基於醫生的責任不得已而為之的事。而且在同一個片壁村,還有大槻正吾另一家需要出診的病人。這個病人鬧肺病,大槻的妻子來請醫生的時候,曾說病人正在咯血,務請出診一次,俊郎沒有置之不理。如果大槻家不來請醫生,俊郎或許就不去給博一妻子看病了。碰巧因為大槻咯血,所以終於捎帶去看了。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