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這樣,也仍然無法解釋爸爸是被什麼東西嚇死的。連歡歡那麼小的孩子見了蛇都覺得好玩,難道爸爸會被一條蛇給嚇死嗎?
“姑姑!姑姑!”歡歡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子,“那個跳舞的人來了!”
她趕緊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往外看,可是花園裡只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歡歡,給我望遠鏡。”
透過望遠鏡,她終於看見了,原來一直以來歡歡確實沒有說謊騙她,在花園的深處草長得最茂盛的地方,的確有一個人在跳舞!
但是在望遠鏡裡看到的,只是一條瘦長的影子而已。
那個人在草叢中瘋狂而不知疲倦地舞動著身體,就像一片在風中疾速扭擺的樹葉,似乎要把一切的精力在這一舞中用光。他的上半身很長,線條很清晰,可是他腰部以下的部位自始至終都隱藏在草叢裡完全看不見。
以前她去過花園的最深處,那些草雖然長得很高,但也只是抵達她的膝蓋而已,可是現在這個跳舞的人,他的下半身全都隱沒在了草叢中,一點兒都看不見。這使得那個人跳舞的姿勢顯得分外地怪異;如果不是因為兩隻手在舞動;一眼看去;她冷不丁還以為是……是一條大蛇在扭動!
蛇!一想起這個字眼,她耳旁似乎又響起了那“噝——噝——”的聲音,就像被一根尖利的鐵絲刺穿耳膜。
難道那個人是在跪著跳舞?她又仔細觀察了片刻,覺得不像。從那個人舞蹈姿勢的大幅度變化以及身體激烈扭轉的程度來看,跪著或坐著跳舞是沒法做到這樣的,他的腳也必須跟著靈活轉動才行。
莫非,是一個侏儒?
一想到“侏儒”這個詞,她全身上下忍不住一陣哆嗦。在她的印象中,“侏儒”是一個很怪的詞,用來形容很怪的一種人。她老覺得那些被稱為“侏儒”的人,他們看人的眼神總是帶著一種仇視的敵意,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
可是,如果真是個侏儒,為什麼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她家的花園裡跳舞?她家根本就是建立在一片荒郊之上,四面也全都是荒郊,怎麼會特意大老遠跑到她家來跳舞呢?
可惜,就是看不見那個侏儒的臉。
“歡歡,焦距已經調到最大了嗎?”
“焦距?焦距是什麼呀?”歡歡一頭霧水地問。
“算了,我自已來吧。”
她調了調焦距,人影是放大了些,可還是看不清楚臉,主要是因為那個人舞蹈的動作變化太快,而且又是背對著她們,想看清楚臉實在是不太容易。
不過這種舞也真是很古怪,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舞蹈,那個舞者的身體就像是一個被掄來掄去的布袋,似乎隨時都可以被擰成麻花。
“歡歡,把窗戶開啟,隔著玻璃我看不清楚。”
“不行,一開啟窗戶他就跑了。”
“他現在正跳得起勁,看不見咱們的,快幫我開啟窗戶。”
“那好吧。”
她的眼睛明明一直沒有離開目標,可是窗戶一開啟,那個人影立刻就不見了,似乎對方真得隨時能看見她們一樣。
會不會是隱沒到草叢中去了?她拿著望遠鏡一陣搜尋。
突然,她又聽到了那久違的令人心悸的喘息聲:嗬——嗬——嗬——。就像一個溺水者瀕臨死亡時的垂死掙扎。
這聲音像有一種妖魅般的亂人心志的力量,似乎就生根在她的心裡,隨著她心臟的起伏一喘一喘,接著迅速膨脹,塞滿了她整個身軀,似乎要將她的皮都要拱開了。她終於感到支撐不住,幾乎所有的意志都被這喘息聲瓦解了。
她放下望遠鏡,只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了頭部,一顆頭又沉又重,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身子不由自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