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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腦後疼痛不已,本能地想碰觸,卻被另一隻手迅速地給攔了下來。

“?”

他一頭霧水地睜眼,便以這仰躺的尷尬姿勢被迫對上了這位魄力驚人的男性,以及那叫他渾身不自在的……專注凝視。

“醒了?”

極其磁性的嗓音低低地響起,不難聽出裡面有著少開口而導致的艱澀,這冥府氣息濃郁又威儀十足的高貴神祗,用堪稱理所當然的態度執起自己的手,在冰涼的手背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還疼嗎。”

在玉匣裡沉睡的金珠總不如天鵝絨毯上傲慢的白珍珠來得輝煌,冰雪展現的溫柔就似寒夜裡燃起的模糊篝火般叫人難以抵抗,當漫天的金輝光暈如朝聖地將黑暗的剪影環繞,充滿對立與矛盾的美是頭暈目眩的瑰雅。

阿多尼斯渾身都僵硬得如同石塊,他本以為自己會反射性地將對方甩開,卻只是怔愣地跟其對視著,不解與震驚如攜著霜花的暴風般混雜在一起,幾乎要從努力平靜的胸腔裡滿溢位來。

“請問,”他終於忍不住了,遲疑著小聲問:“你是誰?”

哈迪斯:“……”

不論是爭吵不休的阿芙洛狄特和赫拉,還是置身事外的雅典娜,都為這始料未及的問題大吃一驚,不待她們反應過來,始終是面無表情的冥王就以權杖猛地在眼前的地上劈開一道通往冥府的偌大豁口,電光火石見,與被他視若珍寶的冥後一起徹底消失在她們目光能企及的地方。

——倒是連那顆金蘋果也沒忘記帶走。

“如果混亂的記憶是丟失了鹽粒的汪洋的話,容我懇請你稍等片刻,”阿多尼斯本就意識昏沉得厲害,被強硬帶回冥府的這番折騰更是讓他的頭痛加劇,他扶著額:“我只記得無際的金穗花叢不是熟悉的景象,而在莎孚的森林深處有被荊棘環繞、又被堅強的隼鳥守護的沒藥樹是可憐的母親。”

哈迪斯默默地睨了他一眼,這落在阿多尼斯眼裡就多了幾分高深莫測的味道:“感覺一下。”

阿多尼斯的聲音本就因不確定而微小而猶豫,在察覺到體內的神格在隱隱地與冥土的氛圍起著不容忽視的強烈共鳴時,更是突兀地頓住了,半晌才擠出句:“怎麼會這樣?”

惶惶不安的植物神這下徹底陷入了混亂,難以置信地低喃了幾句,猛地轉身看向這位詭異冥神,死死瞅著,想從那紋絲不動的臉龐上發現任何端倪——要不是神格確實無法作偽,他鐵定認為與對方的親密聯絡是錯覺。

哈迪斯神色沉靜,並未貼心地做出任何辯解,只再一次揚起了長鞭,專心趕路。阿多尼斯也不好意思開口,強自冷靜下來。

在君王面前總顯得溫馴無比的黑色駿馬鏗鏘有力地馳騁著,比少女束起髮辮還結實的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結實有力且油光水滑的馬臀上,漆黑馬車的巨輪滾滾碾過抱怨連連的花草,途中路過的小徑旁原本沒精打采的薄荷草明塔剛要欣喜若狂地湊過來,就被車輪颳起的風給惹得一身狼狽。

暫且撇開他們之間撲朔迷離的關係不提,阿多尼斯選擇先理清這不苟言笑的冥神的身份,隨著華奢的黑馬車在恢弘肅穆的主殿前停下,一個比古怪的處境更叫他心神不安的猜測也毫不留情地浮上了水面——

“陛下,”修普諾斯早就恭候在側,此時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禮,出口的話語擊碎了阿多尼斯心中殘存的僥倖:“神王又差遣來使,想索回光明神與神使。”

“是誰?”哈迪斯的語氣很是不以為然。

修普諾斯低眉順目:“是那位司掌海洋的君主。”

哈迪斯對宙斯是如何請動另一位弟弟波塞冬的毫無興趣,步下馬車後習慣性地向前走了幾步,又豁地想起了什麼,重新退回來,將一條手臂無聲地伸到了準備往下跳的阿多尼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