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道:“無需在意無關緊要的。”
阿多尼斯頭疼欲裂:“但我非常介意。”
他已經無心去追究冥王到底是怎麼萌生這聳人聽聞的想法的了,只想儘快打消掉這個荒謬至極的可笑念頭。
哈迪斯不耐地想了想,繼續許諾:“還可以把赫爾墨斯交給你處置。”
阿多尼斯無可奈何:“我跟他之間的仇怨並不深刻。”
要計較對方要幫宙斯拐走他的話,還得算上從阿芙洛狄特手裡助他逃脫的那一次,足夠功過相抵了。
哈迪斯不贊同地蹙了蹙眉。
阿多尼斯徐徐地吐了口氣,甚至還剋制著笑了一下,說:“我不會輕舉妄動的,請陛下放我出去吧。”
儘管日理萬機的冥王陛下會降尊紆貴地來捉弄他——這個猜測乍聽起來有多麼不切實際,都比不上對方是真心想讓他做冥後的驚悚。
“唔。”
哈迪斯含糊地應了聲,退後一步,可是不待鬆了口氣的阿多尼斯跟上,徑直驅使神力重重地封上了門。
阿多尼斯:“……”
緊接著,隔著厚重的大門傳來了冥王的聲音。語調仍是那亙古不變的平乏淡定,這回難得地添了幾分寬宏大度。
“快點想通。”
——要是一直不同意的話,就永遠別想出來了。
第二十四章
將阿多尼斯關進了愛麗舍的小屋後,哈迪斯面無表情地回到了主殿,並召來了達拿都斯和修普諾斯。
鮮少會同時接到冥王的傳喚,達拿都斯忍不住看了眼自己一派淡定的弟兄:“你覺得會是何事?”
修普諾斯溫和一笑:“我只知道要是再不準備前去,你就會有事了。”
達拿都斯:“……”
雙子神恭恭敬敬地在下面等待差遣,高坐於寶座上的冥王神情深沉,一如既往地思緒莫測,其實是正難得地犯著猶豫。
——儘管面上絲毫不顯,初次熱情的求愛卻被斬釘截鐵地拒絕,產生些微的挫敗感總是難以避免的。
他無意識地轉了轉手中的羽毛筆,似是在慎重地斟酌著什麼,最後在他們難掩探究的目光中緩緩地說:“把赫爾墨斯給他。”
這個‘他’到底是誰,根本無需多問,修普諾斯瞬間應承,達拿都斯卻吃了一驚:“陛下!”
他難以理解這決定:於公,赫爾墨斯是奧林匹斯系的主神,不說僅為中階的阿多尼斯無法真正傷害到他,卻完全可以被巧舌如簧的騙子之神以花言巧語矇騙,從而放他出去。
遭此奇恥大辱的神使,極可能會就此心懷怨憤、伺機報復冥土,也可能就這麼毫髮無損地迴歸神王身畔;於私的話……對覬覦植物神的竊賊寬宏大度可不是理智的做法。
哈迪斯不甚在意地瞥了他一眼,睡神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到氛圍的氣壓是前所未有的低,低沉的語調裡除了不容置疑的威嚴,還有難以忽視的危險。
“有問題?”
腹中有著千言萬語的達拿都斯正要勸上幾句,察覺到不妥的修普諾斯便不著痕跡地拽了拽他,他唯有把話硬生生地嚥下,頷首領命退出了。
哈迪斯重新埋首案前,只是許久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腦海竟然空白到一個字都沒寫下來,倒是在公文上畫了片惟妙惟肖的葉子。
“……”
他索性耐心十足地給它多添幾筆,叫這變成象徵漂亮植物神的側金盞花,才心滿意足地將它銷燬。
“瞧吧,我就說動聽的樂章總埋藏淫媒,連整齊有序的骨牌都能輕鬆撥亂!”
赫爾墨斯被冥王囚禁在鄰近塔爾塔洛斯的地界,在趕往過去的途中,達拿都斯既是不解,又是不忿地將自己的想法都說給了方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