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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著昏迷的親子纏綿熱吻。

阿多尼斯試探道:“那……”現在?

哈迪斯不直接回答他的問詢,將空空如也的箭囊和小弓隨手一扔,看看醜態畢現的美神,又看看眸光清澈、氣質綽綽出塵的植物神,忽然極其自然地攥住了阿多尼斯垂在身側的手。

這過於親暱的舉動叫阿多尼斯完全沒反應過來,被扯著走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趔趔趄趄的身形,帶著一頭的霧水,適應著跟上對方的節奏。

“我敬愛的兄長哈迪斯啊,是什麼驅使與歡樂絕緣的你踢開繁榮無趣的公務,不再端坐隱秘的冥府王座跟罪孽深重的塔爾塔洛斯囚徒為鄰,也不青睞哀鴻遍野的戰場,而把難得竊出的閒暇耗在朗朗白晝的映照下?”一道洪亮有力的聲音突如其來地響起。

與此同時,掌管天空的神王的身影也在空中顯現。

年歲恆遠、相貌不老的神祗總以他最引以為傲的英俊一面示人,也好俘獲無知美人的芳心,誘哄她們獻上珍藏的冰清玉潔。

被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鎖定,阿多尼斯如芒刺在背,不安地抿了抿唇,反射性地就要撤回被緊握的手,結果冥王非但不放,還不動聲色地重捏了一下,叫他吃痛地“噫”了出聲。

坐在高處的神王將這小小的互動盡收眼底,得不到一貫冷漠寡言的長兄的答覆,心有盤算的他也不氣不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一邊仍放肆地盯著植物神看,一邊略帶戲謔地調侃不苟言笑的兄長:“你何時成了綠草的友人,連烏鴉刺耳難忍的嘶鳴也不叫冷峻的眉頭聚起,柏樹汁液溢位的芳香難道真叫威嚴的冥王萌生歡喜?”

神王語調裡的另有所指,再加上那份刻意釋放的威壓,令方才的話語給被暗示了的阿多尼斯不適地蹙眉,忍不住往淡定至極的冥王身後挪了一小步。

哈迪斯神情沉冷,緩緩地摩挲著神杖上的黑寶石,忽道:“下來。”

“既然是兄長的要求,那我定將接受。”宙斯渾不在意地自雲端一躍而下,阿多尼斯頓覺壓迫感大減,而這顯而易見的保護架勢,也叫宙斯更肯定自己尋得了這乍看無懈可擊、實力高深莫測的兄長的破綻。

他笑意越發玩味地建議:“現你有閒暇聽取鳥兒的嬌啼,何不捨了獨自漫步的沉悶——”

“聽著,”哈迪斯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且點出了惺惺作態的弟弟的原形:“我不似被大地裡鑽出的巨人嚇破膽的綿羊般日日發閒。”

早在實際的騷亂髮生之前,他便對那場不合時宜的暢情宴飲有所耳聞:宴席上負責取悅諸神的歌者把巨人貶低,好襯托他們更英武不凡,叫這沉浸在自滿的美妙中的神祗們意料不到的是,這深深地激怒了沉睡中的那悍勇無畏的大地之子提福俄斯。

巨人突然現世和暴躁追殺,叫縱情歡悅的眾神被嚇得魂不附體、狼狽出逃,結果躲在碧波氾濫的尼羅河中也無濟於事,情急之下唯有紛紛化為原形,才得以安全脫身。

徘徊的提福俄斯踐踏著失了庇護者的大地,推翻人類辛苦建造的城市,從破開的肚皮裡滑出的腸溜了一地,淌落的血從池擴海。居住在上頭的生靈們戰戰兢兢,但往日欺凌霸弱的神祗卻對招惹盛怒下的它避之唯恐不及,自忖高貴,不樂與它搏鬥,最後還是三角島挺身而出,不惜性命地將它鎮壓,才暫時地平掉了這場來得迅猛的災妄。

只是它劇烈的掙扎讓安寧有序的地府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平白受了驚擾,此刻也僅是蟄伏著,一邊蓄精養銳、一邊暗中計劃著掀翻桎梏。

若是其他人敢提起這被宙斯恨不得深埋地底、叫其永不見天日的奇恥大辱,定會被視作譏訕,招致神王的勃然大怒。偏偏地底下是司掌另一位宇宙三分之一的哈迪斯的疆域,此時兄長一板一眼地吐出的威脅,叫面部發僵的神王完全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