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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呈規則的月牙型,側邊奇石參差,高低錯落,月色下形態各異,頗合自然之趣。一道五色鵝卵石小徑蜿蜒曲折繞塘一週,兩側苔痕青青,翠色慾滴。荷池內,花開正好,婷婷嫋嫋,分外妖嬈。

荼蘼指指位於荷池南面的一座精緻水榭,道:“過去那裡坐坐罷!那裡卻不顯眼!”那座水榭造的極是精緻小巧,一半深入池中,一半卻在岸邊。周圍林木環繞,柳絲低垂;前方翠蓋紅花,幽淡嫋娜。側方更以湖石疊出一座小巧假山,瞧著幽深雅緻,別具風格。

林培之細細看去,不覺暗暗讚歎。他所居的寶親王府在京中亦是久負盛名。但府內還真尋不見這般精緻細巧之處:“好,那我們便過去坐坐!”他瞧著荼蘼,若有所指的一笑。

荼蘼見他笑意奇異,反覺奇怪,還未及開口詢問,林培之已笑著拉了她一把。她一個趔趄,頓時栽進他的懷裡,不及說話,身子一輕,卻已凌空而起,再落地時,人卻已立在水榭的簷頂上。荼蘼一驚,下意識的便扯住了林培之的衣襟。

林培之穩住身子,呵呵一笑,拍拍她,又指指腳下:“坐!”

荼蘼愣了半日,才苦笑坐了下來。水榭還算寬敞,但畢竟是屋簷,坐著並不舒坦,甚至有些咯人,但居高臨下,再看平日看慣的景緻,卻自有一番新奇的趣致。

她不覺一笑,這個時候,才覺得今日自己的行為實在有些荒誕。,她居然會跟著林培之在夜半三更的時候出來賞景,然後還毫無大家閨秀風範的席地坐在屋簷上。活了兩輩子,這似乎還是第一次,不過,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還有些喜歡。

林培之隨意往後,閒適的靠在簷角上:“在想甚麼,居然想得笑起來了?”

荼蘼脫口而出道:“只是覺得很是新奇,我從未想過有一日我竟會坐在屋頂上!”

林培之聞言不覺低笑出身,隨手拋了件東西給她:“既如此,那便新奇個夠罷!”

荼蘼詫異的接過那個微覺沉重的軟囊。軟囊是皮製的,鞣製得極好,呈現出一種深茶褐色。外頭燙了暗花,她翻轉皮囊,對著不甚明亮的月光,細細看了一回。那花紋卻是一條極大的船,船頭掛帆,似正揚帆出航。軟囊上部,安著精緻的銀質壺蓋。

她捏著這個皮囊,隱約猜出這是個甚麼東西,只是心中還有些不置信。

看了林培之一眼,她擰開壺蓋,湊在鼻際嗅了一嗅,軟囊內傳來一陣幽淡的芬芳,醇厚卻不刺鼻,她敢肯定,那是酒的氣味:“這是裝酒的?”她愕然的問。

林培之哈哈一笑,道:“荼蘼可曾聽過酒囊飯袋?”

荼蘼嗤的一笑,掂了掂手上的皮囊:“這便是酒囊?”

林培之微笑道:“不錯,這便是酒囊,文雅些的稱呼叫做‘鴟夷子皮’!”鴟夷子皮即古代牛皮所制的酒器,也就是通俗所言的酒袋。林培之說著,便又從腰間解下另一隻皮囊,擰開壺蓋,仰頭喝了一口,笑道:“不過我今兒可不打算與你討論這種東西。這裡頭裝的是最最上好的西域葡萄酒,此酒以黃金論價,一兩黃金一兩酒,嘗一嘗罷!”

荼蘼抿了下唇,酒這東西,她從前喝的太多,早已厭了。故而打重生後,她便極少再飲。林培之笑著看她一眼:“又想說在外頭不喝酒的話?”

荼蘼一怔,旋即一笑,這話還是上回曹州遊湖時,她對他說的,想不到他卻還記得。

清風徐來,帶來陣陣清幽的荷香水汽,分外幽淡。她擰開壺蓋,仰頭喝了一口。

酒味微酸微澀,細細品來,卻在舌尖帶來一股圓融濃冽的幽香,回味時,更是馥郁豐醇。她久不飲酒,這一大口下去,很快便覺出醺然之感,沒有擰上壺蓋,她一手提著酒囊,一手抱膝,安安靜靜的坐在屋頂上。淡淡的酒香,自小小的壺蓋中飄出,與荷香水氣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