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已有些日子,秦甫生那裡是早已拜望過了。金麟這裡,也早說要來,只是金麟夫婦的居所偏在城郊,不便前來。她原意是想等季竣廷回京,同他一道前來拜望,卻不料季竣廷遲遲不歸。眼見若在耽擱下去,便要耽擱到臘月裡頭,這請季竣灝陪著過來了。
三人坐在屋內敘談,自是絲毫不覺寒意,也不覺時間流逝。直到內室簾子一起,有小婢問起是否用飯,金麟才恍覺此時已是午時,便令在花廳擺飯。那小婢顯然是二人貼身得用的丫頭,聽了這話,便道:“稟老爺。外間已飄了好一陣子的雪了!”
金麟微怔,旋即起身開窗。荼蘼便也跟著移眸看去,卻見窗外寒梅怒放,瓊英吐芳,大片大片的雪花更是漫天飛舞,雪落雖是無聲,但地上卻已有了一層淡淡的霜似的白,顯然這雪已下了有一刻了。白素雲微笑了一下,溫和道:“既是下雪了,那也不必去花廳了,便在外屋用飯罷!荼蘼也不是外人,倒也不拘這些!”
荼蘼抿嘴一笑,甜甜附和道:“白先生說的話一向很有道理呢!”
金麟失笑搖頭,當下便令人將方才擺放在外屋。不多一刻,飯菜已擺放停當,菜色不多,卻甚是精巧且葷素搭配得宜,荼蘼略掃了一眼,便發覺桌上竟都是自己素日愛吃之物,不覺笑道:“看來我今兒來,倒是讓二位先生很費了一番心思呢!”
從前在京城,白素雲教的,正是各種禮儀規矩,因此時常與她一道用飯。金麟雖然與她更親近一些,但對於她飲食上的喜好卻絕不如白素雲瞭解。白素雲微微的笑了一笑:“哪裡說得上費心思,只是算起來,你可是我最後教的一個弟子。有些東西自也記得格外清楚!”
荼蘼略略扁嘴,故作委屈道:“我好容易尋到一個自得的理由,白先生便立時給我一盆冷水,這大冬天的,外頭還下著雪,也不怕冷著了我!”
金麟哈哈一笑:“你這丫頭,幾年不見,倒也絲毫不曾變!”
三人相視一笑,各自坐下用飯。用了飯後,三人又敘了幾句,荼蘼見外頭雪落愈大,飄飄灑灑,不過個把時辰,已積了厚厚一層,不禁暗暗皺眉。金麟看出她的意思,便道:“不必心急,再過一刻,你三哥若還不來,我便親自送你回府!”
荼蘼搖頭笑道:“不必有勞先生了!我這三哥,平日雖有些粗枝大葉,但關鍵時刻卻還是靠得住的。我估摸著他很快便要到了!”她說著,便又笑著看了白素雲一眼:“今兒來的匆忙,卻也沒帶甚麼東西,只將這塊玉佩送給二位,給未出生的寶寶祈安辟邪!”
她口中說著,便自腰間除下那塊雲紋佩玉,雙手捧了,奉了給白素雲。
白素雲倒也並不過謙,落落大方的受了。那珮約嬰兒巴掌大小,玉白剔透之中又帶了些許奇異的血絲,珮上精雕花鳥蟲魚,更難得觸手溫熱,竟似活物一般,她微微驚了一下,笑道:“這塊玉佩想來便是傳言中出自火山口的萬年溫玉了,荼蘼以此相贈,實在過厚了!”
萬年溫玉,貼身佩戴有冬暖夏涼之效,便是王公世卿有幸得之,亦必視如珍寶,輕易不肯示人,想不到荼蘼這般輕易的便將這等至寶贈了與她,讓她也不覺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荼蘼抿嘴一笑,道:“這東西確是珍貴,不過當日我爹有幸,卻是得了一塊整玉,剖了開來,卻也雕了好些佩玉,物稀方為貴。若多了,也就並不稀奇了!”
白素雲一笑,她自然明白這等天材地寶,哪有人嫌多的道理,但荼蘼極這般說了,她自也不好小家子氣的將收下的禮物再還了回去,當下替腹中孩兒謝了。
正在此刻,外頭果有丫鬟來報,說是季竣灝到了,此刻正在門外候著。荼蘼忙起身辭了二人,明秀已捧了銀狐裘連帽斗篷來,荼蘼穿好斗篷,又攏好帽子,接過明秀遞來的暖爐,這才出門。金麟與白素雲便也一路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