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老命呀。後來聽老爸說,出家人對生死看得不那麼重,我就更迷惑,難道他不是人?要不怎麼能不看重生死呢,越覺得光頭老和尚是個大大的怪人。
後來,老爸糾正我的稱呼,說不能叫“光頭老和尚”,因為和尚都是光頭的,老媽把我們兩人一起罵,又糾正一次我的稱呼,說要叫大師,甚至連稱呼時的動作都定了下來,要先立正,微垂眼,雙手合什,先念一聲“阿彌陀佛”,再稱“大師”,逼著我把這個動作練了十多遍。
後來那老和尚大笑,說我這個動作很規範,可惜用錯了地方,因為他不是和尚,他是西藏的喇嘛,至於藏密雲雲,我是沒聽明白,只知道,我被老媽折騰的夠嗆,最後她還弄錯了。
老和尚住了兩天,身體就好了,要在我家的柴房住一段日子。那老和尚果然是個怪人,兩眼有時會放光,挺嚇人的。直到有一天,我見到小狼被他抓住,最奇怪的是他的手竟沒有碰到小狼,能隔著幾寸,又見他一揮手,小狼被扔出很遠,打個滾,爬了起來,沒事。很神奇,於是,我下定決心,要跟他學學這招,如果學會了,那大牛可就不能再猖狂了,我要像扔小狼一般將他扔出去。
本以為要費些功夫呢,沒想到,一說,他就痛快的答應了,讓我挺失望的,還以為他要百般發難呢,這樣太容易了點,沒有刺激。
但跟他學起來,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太枯燥了,又得跟他學著唸咒,說些不是中國人的話,又得跟他學結手印,這可是個難活,那些五花八門的手印,記住了可真不容易,我也挺佩服自己,那麼聰明,竟能記住了。
臨走時,我問了一個關健的問題,能不能娶媳婦?他哈哈大笑,道:“越多越好,用歡喜大法!”
我這才放心,擔了好幾天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由於他給我灌頂了,修練起來很有意思,有時候我整夜不睡覺,用一些特殊的姿勢修練,第二天精神更旺,這些,老爸老媽都不知道,只知道我更聰明瞭。
我一直叫那功夫為氣功,老喇嘛糾正也不聽,這名字聽著簡單。
地震那天晚上,我仍是在修練,但我以為那是幻相,就沒理會,卻沒想到,真是地震!結果老爸老媽和我都被埋在房子裡,等被扒出來,他倆人已經去了,我因為修了氣功,雖不吃不喝兩天,仍沒什麼問題,但我成了孤兒。
從那時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以為他們沒死,只是跟我開玩笑,過兩天就會回來的。
每天夜裡,我不練氣功,不睡覺,只是睜著眼,盼著門被悄悄的開啟,他倆鬼鬼祟祟進來,好第二天早晨嚇我一跳,但是沒有,只有風從田野裡吹過來,吹得門呼呼響。
有時,聽到他倆的屋裡有什麼響聲,總是以為他們倆人又在幹那事。偷偷走過去一看,什麼也沒有。空空的屋子,我怕他們躲起來了,看看被子,被子都沒動過,我只能又一遍對自己說,他們真的走了,不再回來了。
那段日子,九舅讓姥姥一家人別來看我,讓我自己待著,但我那時候還不會做飯,美麗的玉鳳過來給我做飯。有時,九舅不在家時,她跑過來陪我,我只有窩在她芬芳柔軟的懷裡,才能睡得著。她柔柔的拍著我,給我唱歌,讓我的手摸著她的雪白滑膩的,那是給我最大的安慰。
九舅對孩子的要求很嚴格,但我並不怕他,只能這麼說,我除了怕天堂裡的媽媽,誰也不怕。而九舅的要求是讓我怕他,於是對我很嚴厲,我也絲毫不讓,每次我們見面,都是冤家聚頭,戰爭不斷,還好有玉鳳與姥姥在中間調和,至今也沒什麼大的戰爭,但區域性戰爭是免不了的。
在與九舅的不斷衝突中,我對自己越來越嚴格,因為我要超過他,免得他總是趾高氣揚,目中無人。
我喜歡讀書,但開始時沒錢,只好去別人家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