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了,於是就穿了一件南擷上次在洪武西街裁縫鋪給他訂做的厚外褂子,然後才開啟屋門往前廳去。
戴之耀也起來了,推門正好和張濟忠打了一個照面,“師父,我去吧,您老回去休息,天色也晚了,您自己出來進去的肯定也不方便。”張濟忠笑著回道,“無妨,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這麼晚了萬一是急症你一個人也不行。”
於是師徒二人一起來到前廳,張大勇急壞了,又不能不顧禮數一直使勁敲門,只能不急不緩的先敲打三下門板,再衝裡面喊到,“高家來見,有事找南醫師!”
一聽找南擷,張濟忠連忙示意戴之耀開啟前廳門,而後回應道,“你別急這就開門了。”小夥子忙不迭應道,“好咧,好咧。”廳門開啟,藉助前廳屋裡微弱的亮光,張濟忠看清來人的模樣,穿著一身素色布褂的小夥子滿頭大汗,後邊並沒有跟著其他人。張大勇沒有看見南擷,於是望向年長的張濟忠深施一禮,“老師傅,我是高少爺找來照顧李增少爺的,南小姐吩咐我,李少爺如果有什麼動靜,便要來稟明一聲,我來就是告訴南小姐,李家少爺醒了!我和爺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才來醫館找南小姐。”
一聽李增醒了,張濟忠急忙轉身去到診療室裡,拿出醫藥箱對著小夥計說道,“前邊帶路。”沒等小夥計有動作,戴之耀忙上前兩步拉住師父,“我去吧,這夜深露重,您老人家隻身前去我有些不放心。”
“沒什麼,這不是還有他和我一起麼?”張濟忠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張大勇。
“可是不知路程多遠,好不好走,我總歸是不放心那。”戴之耀話音剛落,張大勇拍拍胸脯,“有我呢,一路上我揹著老伯,路不遠就在洪武西街。只是…”張大勇剛打完包票就有些遲疑。
“只是什麼?”戴之耀追問。
“我爺爺要我找南小姐,這位老師傅去了,不知是否有用。”張大勇如實回答。
張濟忠被逗樂了,“你這孩子,我是南擷的師傅,當然比她去有用,只是這夜靜更深南擷怕是也不能和你同去,我先去看看李增的情況,等天亮了南擷在去也不遲。”
張大勇想了想覺得老頭的話很有道理,於是便點點頭,“那走吧老伯,你騎到我後背上來,我背您快些走。”
張濟忠回身和戴之耀囑咐幾句,而後拍了小夥子後背一下,“你這孩子倒是實誠,洪武西街很近,我走著去無妨的。”
張大勇被張濟忠打的臉色一紅,隨後笑著撓撓頭,“那您小心腳下。”
張濟忠對這個小夥子印象不錯,便打聽了一下張大勇的情況。張大勇原來在飯店大堂當過三年學徒,可是因為性格太過實誠,實在不合適做這待人接物的大堂活計,後來在高家當管家的張老翁回來了,本來想教孫子管家的活計,可看出孫子天性純然的性子就放棄了,後來就做起拉車的營生。現在張大勇在高之愈家照顧李增,李增醒了以後也大概不需要人照顧了,恐怕自己又要坐回拉車的活計了。
張濟忠拍拍小夥子的肩膀,“我和你爺爺說說,你到我的醫館來當夥計吧,我教你識草藥,你這性子我和你喜歡,咱們做醫行的就需要純良的品性。我看你就很好。”
張大勇聽完立刻跪倒在地給張濟忠磕了三個響頭,夜深看不清張大勇的額頭,但聽聲音非腫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