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燦娘約來的?”
“還不是為了白姐姐?”卓昭節嘆了口氣,道,“白姐姐來了嗎?”
“方才到的,才進了門就淚落紛紛,儼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提到這個轉著彎的侄女,遊氏就一個勁兒的搖頭,“也不覺得一進門就哭讓主家高興不高興,唉,這麼個主兒說她也是白說,我不耐煩她在跟前,敷衍了兩句,叫燦娘帶她到園子裡轉轉去了。你既然是被燦娘約來的,等見了你嫂子們後就去園子裡尋吧,其實照我來看燦娘今兒個也是白費心思了。”
卓昭節雖然是被遊燦約回來一起去勸白子華的,但既然回了孃家,按著長幼,斷然沒有不見兩個嫂子的道理,這時候赫氏正在古盼兒處陪她說話,順便處置些事兒——這妯娌兩個很是和睦,古盼兒初次有孕不免有些緊張,赫氏知道後,索性每日都去陪她幾個時辰,在這中間處理些家事,古盼兒旁聽了也能學著點。
所以卓昭節去見嫂子們也方便得很,不必跑兩處,她一邊跟著遊氏走,一邊道:“我也這麼想,但三表姐這兩年都沒有見過白姐姐,到底不敢相信白姐姐這樣的不聽勸。”
遊氏道:“也罷,過了今兒她就死心了,知道白家這潭水啊,最該做的就是督促著那白子靜好好讀書,往後設法留在長安,儘量不要回秣陵的好。”
“上回我和三表姐說起來也是這麼勸的,三表姐也贊成這麼做。”母女兩個略說了幾句,朗懷軒也就到了,還沒進去,就聽裡頭傳出陣陣歡笑聲,清脆響亮,卻是卓無憂和卓無忌在裡頭打鬧。
遊氏忙三步兩步的進了門,果然看到這對雙生子你追我逃的在庭院裡跑來跑去,迴廊上設著矮榻,赫氏一面低聲和身旁的嬤嬤說著話,指點著手裡的帳本,一面不時拿眼角留意著兩個兒子莫要打鬧得太過分;古盼兒則是伏在迴廊的欄杆上,望著欄杆下一口缸裡不知道看什麼看得津津有味。
見遊氏進來,兩人忙都起身迎接,卓無憂和卓無忌也停了腳步,規規矩矩的過來見禮。
“都起了吧。”遊氏搖了搖頭,招手把離自己最近的卓無憂叫過,拿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汙漬,責備道,“還沒進來就聽你們這兒鬧得緊,跑那麼快,仔細摔著!”
卓無憂沒當回事,正待說話,赫氏已經請罪道:“是媳婦縱容了他們。”
古盼兒忙幫著嫂子求情:“回母親的話,是媳婦覺著這會子太安靜了,老是想打盹,索性聽一聽侄兒們鬧騰倒是精神,這才請了無憂和無忌來庭中玩耍的,卻不怪他們,說起來還是媳婦的要求叫他們受累了。”
遊氏本來確實有責備兩人放任卓無憂和卓無忌打鬧太過的意思,更覺得這樣會打擾了古盼兒安胎,但聽說是古盼兒的要求,臉色倒是緩和了點,道:“你這時節好睡是常事,倒也不必強撐。”
又說了幾句,卓昭節才插上嘴,與兩個嫂子招呼寒暄。
赫氏與古盼兒也知道她今日來的緣故,隨便說了兩句就道:“三表妹陪著白夫人怕是已經在園子裡尋好地方了,七娘你是為了她才回來的,快點去罷。早去早回,咱們回頭還能說幾句話。”
卓昭節遂告別了母親和嫂子們,去往園子裡。
不出意外遊燦把等她的地方定在了陶軒——如今正是桃花凋敝的辰光,偌大的桃林裡只得稀疏幾朵花兒,看著就透著春暮的淒涼。
卓昭節進去時,白子華顯然是哭了一番了,眼睛紅紅的,聽到人進來,下意識的一回頭,眼皮子都腫了。
“這是?”卓昭節之前聽遊氏說白子華進門就哭,還以為她離了遊氏跟前該好點的,未想到到了遊燦這兒哭得更狠了,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道了兩個字,早就受不了的遊燦忙招手:“昭節你來的正好……你來聽聽四表姐說的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