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貴妃如今在後宮之中的位份已經是妃嬪之中最高的了,除非廢掉皇后,否則是無法提升了,只能夠賞賜一些金銀財物而已,這些微末賞賜根本上不了檯面,這樣的話,只有從倪廷宣入手了。賜婚,確實是既體面,又風光的賞賜……
沉默了半響半晌,蘇謐試探著問道:“皇上是什麼意思呢?”
早在王奢戰死的訊息剛剛傳回來的時候,太后病情加重,看在這樣的面子上,齊瀧並沒有任何加罪,反而下詔撫慰,王家其餘的勢力表面上沒有要受到很大的影響,看起來還是大齊的第一門閥貴候,但是私底下熟悉朝政的人都能夠猜得到,王家風光的日子早已經是過去時了。一旦等到太后去世,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光景呢。以太后的目光深遠自然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臨終的時候要求賜婚,也算是為王家多留一條後路。如果倪家屹立不搖,算是多了一門關係,如果倪家最終難逃功高震主的厄運,齊瀧勢必不會再對式微的王家動手,王家所損失的不過是一個女兒而已。
齊瀧皺了皺眉頭說道:“是太后她老人家臨終時候的意思,朕也不能說出什麼來。”
聽齊瀧的口氣,蘇謐就知道齊瀧心裡頭是不願意的。
對於齊瀧來說,現在倪源統帥三軍,兵力強盛,如果再與王家聯姻,將來甚至有可能收服王家的勢力,那個時候,倪家的勢力就實在是過於龐大了。當年齊瀧提拔倪源不僅僅是因為倪源是絕世的將才,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倪源的根基淺薄,可以藉以對抗以王家為首的門閥勢力。如今王家眼看就要不行了,大患以除,當然不希望倪家變成第二個王家了,給大齊的皇權帶來新的隱患了。
倪家與王家聯姻,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日常看齊瀧的言談舉止,對倪家也不是沒有猜忌之心,這一場賜婚無異於推波助瀾,火上澆油,勢必讓齊瀧對倪家的顧忌又深了一層。
自己應該是樂於見到這一場婚禮的,可是蘇謐心裡頭卻一陣不舒服。“賜婚”這兩個字像是一顆小小的雪粒子,冰渣子,落在心裡頭就是遲遲不肯化去。
齊瀧沒有注意蘇謐的神色,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樣朕真的是沒有辦法說不了。而且倪源馬上就要立下大功,這時候的賜婚也是一種恰到好處的賞賜。”
蘇謐沒有說話,她朝著窗外看去,北方的冬天總是來的格外的早,秋天的腳步不知不覺中已經渡過了,記得昨天窗外的枝頭還是綠意盎然,卻彷彿在一夜之間就變得空丫丫的,顯出一種淒涼的意味來。
蘇謐心裡頭也是空蕩蕩的難受,不知不覺之間,又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倪廷宣因為上一次的比武一直告病在家,聽說至今也沒有痊癒,朕一直覺得有所虧欠,他辦事也是一直不辭勞苦,嚴謹周密的,所以……”一邊思量著賜婚的得失,齊瀧沉吟了片刻道:“,“朕打算等他病癒回宮,將侍衛統領的職責交付給他。同時將這件喜事也一併定下來,也算是犒勞倪源的忠心勞苦了。”
齊瀧的聲音召回了蘇謐的思緒,聽了這一番話,蘇謐不易察覺地撇了撇嘴角,恐怕讓齊瀧這樣決定的不是因為什麼歉疚虧欠吧。
倪源如今率領著大齊泰半的兵馬,權傾天下,齊瀧嘴上不說,可是心裡必定不放心。宮中雖然有了倪貴妃在,但是女兒終究不如兒子重要,而且倪廷宣又是倪源唯一的兒子。只有牢牢地掌握在宮廷裡,這樣才能夠讓齊瀧放心。門面上當然是不能這樣說的,否則這樣的行為豈不寒了臣子的心,必須選擇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夠將人召進宮裡來。
“皇上說的有道理。”蘇謐勉強笑道:“,“正該這樣才對。”
齊瀧點頭說道:“朕現在正在頭疼慕輕涵呢,朕看他當大內侍衛統領以來,倒也一直是盡忠職守,沒有失職之處,如果貿然降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