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的身影隱沒在濃濃夜色中,他緩緩轉回身,發覺小劍魂臉上寫滿了新奇及難以置信,雙手握了拳又放,放了又握,小尊臀在木椅上蹭了蹭,久久,才抬頭對他一笑。
“我可以碰到木椅了!還有木桌、茶杯……只要是我看得到的,全都能碰到!”她飛起身子,觸碰著屋樑。
她的喜悅,顯而易見,更輕而易舉地感染了他。
“我看到了。你小心些,你這樣胡亂飛很容易撞傷自己。”她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不再是縹緲劍魂,不再像以往能穿透每一項物體,自然危險性也增加不少。
“阿烈,我可以穿上你替我買的衣服了噢!”她才沒空搭理南烈的憂心告誡,咻的一聲又飛竄到他面前,“而且,我可以碰到你。”
柔荑平伸,歇止在他面前。
一旦願望能達成,她竟有些遲疑,她咽咽津液,指尖再向前一小寸。
“怕什麼,我又不會晈人。”他笑,直接扣住她的掌背,將她貼向自己的臉。
鬍髭的微刺感,在她指尖擴散。
她先是想抽回指,卻又像萬般不甘,指尖開始探索,也終於適應了屬於南烈所帶來的感覺。“這個,好硬噢。”她指著他的胡碴。
臉部肌理好硬,臂膀也是硬硬的,耳殼是軟的,唇瓣也是軟的……頭髮有些粗,與她的感覺大不相同……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許久,每分每寸的膚都逃不過她魔掌揉搓擰捏,她飄繞到他身後,嬌軀一跳便撲上他的背脊——這個動作,是她每天都會做的事,她總喜歡賴在南烈的背部及肩頭,雖然觸不著彼此,她仍樂此不疲,但現在,她可以感覺到由南烈身上傳來的熱力及汗臭。
這肩膀,真寬。
“阿烈,你好臭噢。”嘴裡的輕笑聲輔助著她的埋怨,聽來真沒有說服力,小掌成扇地在自個兒鼻前扇了扇。
“嘿,八百多年沒洗過澡的毛丫頭膽敢說我臭?”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劍,你有瞧過哪把劍會冒汗發臭的?而且這八百多年來,我也常常讓主子替我淨身呀,你聞聞,我身上才不臭哩。”她將細臂伸到他鼻翼前。
“擦劍就擦劍,不要說成淨身!”主子替她淨身——這六個字曖昧得令他發火。
“還不是一樣。”她嘟囔。
“當然不一樣!”他的嘟囔聲要大得多,“而且你身上也很臭。”
“咦?!”她收回藕臂,不斷吸著鼻,“啊——阿烈,你身上的汗臭味沾到我身上來了啦!”慘叫聲響起。
“誰教你要撲到我背上?”今天流的整桶汗都積在背部衣裳,她這一飛撲,正巧淌了個臭。
“快點幫我擦劍!臭汗會害我生鏽的——”她慌忙捧著百里劍亂竄。
“你現在這具實軀沾到的味兒,擦劍有用嗎?我燒桶水讓你刷洗啦,坐在桌前等著。”
她嘿笑兩聲,乖乖跳上木椅,仍是萬般新鮮地東摸西摸,只不過目光還是落在忙著提水進入屋後浴間的忙碌身影,到後來乾脆跟著南烈進到浴間。
南烈將大木桶注入六分冷水,準備轉往廚房灶上再燒些熱水來添混。
撲通巨響,拍濺起無數水珠子。
“哇——浴沐浴沐——”她趁著南烈不注意,躍進大木桶裡戲水。
“你把水都濺出來了!”
“阿烈,水好冷噢。”她單臂支在桶緣,溼漉漉的臉蛋上熨貼著半散半系的黑髮,身上整套衣裳也載浮載沉地在水面上晃盪。
“我煮熱水的火都還沒生起來,水當然是冷的。”做什麼事都這般猴急!
“那你快去生火呀。”五指柔荑驅使他,不住地揮動。
喝!還命令他咧,到底誰是主子呀?!
不過南烈還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