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沒救了。” 阿水嘆息一聲,將車開進警署。 “聖保羅中學發生咩事?” 一名穿著灰色西裝,戴著細邊眼鏡的男子低頭在車窗處,問道。 “隊長,沒什麼事,幾個學生打架,湯藥費談好了。”阿水回答。 “嗯。” 長相斯文的隊長點頭。 學生鬥毆這種小事,自己能處理就行,不必鬧上警署。 “肥林呢?”隊長在車裡掃視一圈,沒有發現林有學。 “林……林警官說要見一個線人,等會回來。”阿水為林有學打掩護。 “是嗎?” 細框眼鏡後的目光滿是審問,阿水的後背不由冒出汗來。 他們的隊長看似斯文,其實是笑面虎,隊員們都怕的緊。 “他有什麼線人,線人費都被他吞了。” “一定又去賭馬了吧?”隊長猜測著問道。 “……”阿水露出苦笑。 “哼!” 隊長轉身離去,沒有再說什麼。 港城人賭性大,就算是警署裡差人們,不是賭馬賭球就是買兩注六和彩。 禁止不了的,只要能正常做事就行。 然而,這名隊長不知道的是,林有學欠的錢已經大條了。 ………… 永利街的一間唐樓,明面上是一家照相館,其實是東勝興的總部。 白色EVO停在照相館門口, 花杉棟手裡拿著沉甸甸的紙袋,帶著一名小弟走入。 櫃檯後方,一名乾瘦老者擺弄著手裡的相機,用氣吹清理鏡頭。 “五叔。”花杉棟打了聲招呼。 乾瘦老者點頭,說道:“坐館在樓上。” “嗯。” 花杉棟帶著小弟上樓。 狹窄的木質樓梯,一路走上去可以看到牆面上掛著的相片。 這些相片中,都是一群黑衫男子,正襟危坐。 相片右下角,寫著年份。 一張張相片,年份都是兩年一拍。 每一次拍照,意味著東勝興換了一個坐館(龍頭) 二樓是一間會客室,四周都是古樸的紅木傢俱。 茶桌後方,是東勝興坐館長毛洪。 他年過五十,身形和樓下五叔差不多幹瘦,稀疏的長髮紮在後腦,是他長毛洪外號的由來。 長毛洪沏出一杯工夫茶,遞給花杉棟。 花杉棟雙手接過,一飲而盡。 “老大,收了一筆賬。”花杉棟將紙袋放在茶桌上,說起收了哪家的賬。 “肥林那筆呢?”長毛洪問道。 “還沒,不過他答應五天內交數。”花杉棟說道。 長毛洪開啟紙袋數了一遍錢數,從中抽出兩千放在花杉棟面前。 然後他轉身開啟牆上的保險櫃,將一捆捆錢放入。 “老大,再多給點吧?”花杉棟數著手裡的錢。 兩千塊,他手底下要養一群小弟呢,怎麼夠。 “嫌少?賺錢的門路你又不做。”長毛洪冷聲說道。 花杉棟低頭一瞥,低聲道:“開粉檔,生兒子沒屁眼。” “撲你阿姆!花杉棟你說什麼!”長毛洪拍桌而起,怒目問道。 “老大,我不會碰那種東西的。” 花杉棟坐著仰頭,毫不畏懼。 長毛洪悻悻的坐了回去,他這個手下是不聽話,但是能打,是東勝興最能打的紅棍。 讓他徹底和花杉棟翻臉魚死網破,長毛洪怕自己會莫名其妙死在小巷裡。 “你守的那條街,就兩家破酒吧,一家卡拉OK,還不賣粉,能賺多少錢?” “年紀也不小了,成天說生兒子沒屁眼,你個撲街倒是找個女人生啊!” 長毛洪見花杉棟還是一臉不服的樣子,他換了語氣說道: “我坐館的兩年,你幫了不少忙。” “年底要重選嘍,要是你有想法,我全力撐你。” 花杉棟搖頭,說道:“龍頭棍,我不感興趣。” 長毛洪暗自咬牙,對花杉棟威逼不行,利誘也不行。 啪嗒…… 長毛洪開啟櫃子,扔出一本賬簿,說道:“把這些收回來。” “知道了,老大。” 花杉棟起身,拿著賬簿咚咚咚走下樓,頭也不回。 直到坐進了車裡,一直跟在身後的馬仔才問道: “老大,坐館說全力撐你,咱們怎麼不去爭一爭龍頭棍?” 花杉棟一臉冷笑,說道: “撲你阿姆,上回給他搶龍頭棍,老子死了多少兄弟。” “結果好處全是他一個人的。” 花杉棟十四歲出來混,跟了長毛洪十年,直到長毛洪當上坐館才看清他的為人。 真信了